《黑客与画家》节选：如何创造财富 （上）

编者按：本文编译自 YC 创始人 Paul Graham 2004 年的文章《How to Make Wealth》，被收录进他的《黑客与画家》一书。文章提出一个基本但又经常被忘记的观点：挣钱最直接的方式是创造财富。创造财富就是做别人想要的东西。

译者戴汨，愉悦资本创始合伙人。邮箱 midai@joycapital.com.cn，微信公众号 “Thinking Slow（ID: midai2008）”。

文章很长，分为两次翻译。Enjoy：

如果你想致富，你会怎么做呢？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加入一个创业公司。这一直是数百年来的一个可靠的方法。 创业公司这个词20世纪60年代才有，但是类似的公司性质其实可以追溯到中世纪风险投资支持的贸易航行。

创业公司通常涉及技术，以至于“高科技创业公司”几乎是多余的词。一个创业公司就是一个小公司，着手于一个难的技术问题。

很多人对于创业公司的了解仅止于此，但是不影响他们富起来。你不必知道物理学也能是一个很好的投手。但是如果你知道基础的定律，你会拥有优势。为什么创业公司必须小？是不是它长大了就不再是一个创业公司？他们为什么通常忙于开发新技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创业公司销售新的药物或计算机软件，而不是玉米油或洗衣粉？

The Proposition（经济学命题）

从经济角度上看，你可以把创业公司当成把整个工作生涯压缩成几年的一种途径。和低强度工作四十年相反，你竭尽全力工作4年。这种方式在技术领域回报可观，因为快速工作能获得溢价。

让我们简单阐述这个经济学命题。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优秀黑客，你可以得到一份年薪8万美金的工作。因此雇佣你的公司要达到盈亏平衡，平均而言这种黑客的工作必须能够产生至少8万美元的价值。作为企业的员工，你也许可以工作两倍多的时间，如果你专注，每小时的产出或许可以高达三倍。 您应该得到另外一个2倍效应，如果你的老板不是像大公司里无能又喜欢指手画脚的中层经理一样。此外，还有一个倍数：你实际上比简历描述的要求聪明多少？假设倍数是三吧。结合所有这些倍数，我可以说你的生产效率可能是一个任意的企业职位要求的36倍。如果一个不错的黑客价值在一家大公司是每年8万美金，那么一个聪明而努力并且没有企业扯皮折磨的黑客能产生每年约300万美元的工作价值。

像所有的粗略计算一样，这其中有很多回旋余地的。我不会试图捍卫实际数字，但我坚持计算的结构。我不是说倍数正好是36，但肯定超过10，或许很少高达100。

如果每年300万美金看起来很高，记住，我们正在谈论极限情况：你没有闲暇时间，工作非常辛苦，甚至危及你的健康。

创业公司不是魔术。他们不改变财富创造的规律。他们只是曲线远端的一个点。工作有一个守恒定律：如果你要赚一百万，你不得不忍受价值一百万美元的痛苦。例如，在邮局工作要挣100万的话，你要在那里呆一辈子，并保存你的薪水的每一分钱。想象一下，邮局工作五十年的压力。在创业公司，你把所有这些压力压缩到了三四年。虽然批量购买这种痛苦会得到一定的折扣，但不能回避基本的守恒定律。如果创业很容易，每个人都会做。

Millions, not Billions （百万，不是十亿）

每年300万美元，对一些人看来太高了， 而另外一些人会觉得太低了。300万？我如何成为亿万富翁，像比尔·盖茨？

我们不能拿比尔·盖茨来讨论。用一个有名的富人来当例子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记者只写那些非常富有的人，而这些往往是异类。比尔·盖茨是一个聪明、有决心并且勤奋的人，但你获得和他一样的钱，仅此不够，你还需要非常幸运。

任何一家公司的成功都有一个大的随机因素。所以，你最终在报纸上读到的家伙不仅聪明敬业，而且运气非凡。比尔当然聪明敬业，但微软也碰巧成为商业史上最壮观的失误之一的受益者： DOS 的授权生意。毫无疑问，比尔竭尽所能引导 IBM 做出了这一失误决定，并且充分的利用了它，但是如果 IBM 一侧有一个有头脑的人的话，微软未来将有很大的不同。微软在那个阶段面对 IBM 没有什么筹码。他们只是一个组件供应商。如果 IBM 曾要求独家授权，他们本应该如此做，微软仍然会签署了协议。这对他们来说仍然意味着很多钱，而 IBM 公司可以很容易地在其他地方获得操作系统。

相反，IBM 使用它的全部力量在市场上给予微软 PC 标准的控制权。从此以后，微软所要做的就是执行。他们从来无需把公司赌在一个大胆的决定上。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对被授权人采取强硬态度并且及时的抄袭创新产品。

如果 IBM 没有犯了这个错误，微软仍然会是一个成功的公司，但它不可能长那么大那么快。比尔·盖茨仍然会富有，但他会在福布斯 400 富豪榜的底部，类似他这个年龄的其他人。

有很多方法可以致富，而这篇文章是关于只是其中之一。本文是关于如何通过创造财富然后获得报酬来赚钱。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来挣钱，包括运气、投机、婚姻、继承、盗窃、敲诈勒索、诈骗、垄断、贪污、游说、伪造和勘探。大多数巨大的财富里都可能涉及到上述的几个。

创造财富是发家致富的一个途径，这种方法的优势不仅仅在于它更合法的（许多其他的方法现在是非法的），而且它更简单。你只需做人们想要的东西。

Money Is Not Wealth （金钱不是财富）

如果你想创造财富，那就要理解它是什么。财富和钱不是一回事。 财富和人类历史一样古老。实际上，更加古老。蚂蚁也有财富。金钱是相对比较新的发明。

财富是根本的东西。财富就是我们想要的东西：食物，衣服，房子，汽车，小工具，前往有趣的地方，等等。你可以拥有财富，而无需金钱。如果你有一个神奇的机器，可以听从命令制造汽车或煮晚餐或洗衣服，或做其他任何你想要的，你就不需要钱。如果你是在南极，那里没什么可买的，你有多少钱也没意义。

财富而不是钱才是你想要的。但是，如果财富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谈赚钱？它是一种简写：钱是调动财富的一种方式，并在实践中它们通常是可以互换的。但他们是不一样的东西，除非你打算通过伪造来致富，谈论赚钱反而使你更难理解如何赚钱。

金钱是专业化的副作用。在一个专业化的社会里，大部分你需要的东西，你不能自己生产。如果你想要一个土豆或铅笔，或居住的地方，你必须从别人那里得到它。

你如何让那些生产土豆的人给你一些土豆？给他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但直接与有需要的人物品交易走不远。如果你生产小提琴，当地的农民没有人需要它，你将如何填饱肚子？

随着社会变得更加专业化，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把贸易变为一个两步的过程。小提琴不直接和土豆交换，作为替代小提琴和银子交换，然后你可以拿银子和其他你想要的东西交易。中间物——交换的媒介——可以是任何东西，只要是稀有并且便于携带的。历史上，金属是最常见的中间物，但最近我们使用一种交换的媒介，被称为美元，物理上它不存在。然而，它可以作为交换媒介，因为它的稀有性是由美国政府担保的。

交换媒介的优点是，它使贸易变为可能。其缺点是，它往往掩盖了贸易的真正含义。人们认为企业为的就是赚钱。但钱只是中间阶段——只是一个简写——目的是用来交换想要的物品。大多数企业真正要做的是创造财富。他们创造人们想要的东西。

The Pie Fallacy 馅饼谬误

很多人保留了一个从小就有的想法：世界上的财富是固定数量的。在任何正常的家庭，钱在任何时刻都是一个固定数量。但是，这不是一回事。

当财富在这种场景下，常常被形容为一个馅饼。 “你不能把蛋糕变大”，政客会说。当你在谈论一个家庭的银行账户的钱，或政府从税收收入获得的金额，这是事实。如果一个人得到较多，别人就会得到较少。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相信，如果少数有钱的人拥有所有的钱，其他人就拥有很少。许多人进入成年以后似乎仍然这样认为。这一谬论之所有有市场，是因为你听到有人谈论：人口的x％拥有财富的y%。如果你准备开始创业，不管你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你打算反驳这个谬误。

金钱的抽象性导致人们误入歧途。金钱不是财富。它只是我们用来移动财富的东西。因此，虽然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你的家庭在这个月）可用来和其他人交换你想要的东西的数额是固定的，但是世界上的财富不是固定的。你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人类的历史上，财富不断被创造和销毁（但总的来说是创造）。

假设你拥有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与其明年夏天屁股受罪，你可以花时间恢复你的车到原始状态。这样做，你创造了财富。世界因此—特别是你— 变得多了一辆崭新的老车。这不只是隐喻。如果你把车卖了，你会得到更多的钱。

恢复旧的车让你变得更加富有。您也没有让其他人变得更穷。因此，这显然不是一个固定的馅饼。而事实上，当你这样看待世界，你会奇怪为什么有人认为财富是固定的。

孩子们知道他们可以创造财富，尽管无意识。如果你需要给别人一个礼物，但却没有钱，你就会做一个。孩子们不擅长做东西，他们认为自制的礼物比商店买来要差—但表达思想才是最重要。不过也是事实，我们为父母做的笨拙的烟灰缸并没有太大的零售市场。

Craftsmen (工匠）

最有可能掌握财富可以被创造这个概念的的是那些擅长做的东西的人：工匠。他们手工制作的东西变成商店里商品。但是，随着工业化的兴起，工匠越来越少。剩下的一个最大的群体是计算机程序员。

程序员可以在一台电脑前坐下来创造财富。一个好的软件，本身就是一个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制造过程来混淆问题。你键入这些字符是一个完整的成品。如果有人坐下来写了一个不错的 Web 浏览器（要说是个一个好主意），世界将更富有。

公司里工作的每个人一起共同创造财富，某种意义上创造更多别人想要的东西。很多员工（如在收发室或人事部门）已经不从事实际生产的工作。但是，程序员不一样。他们时刻思考产品，一行一行的思考。所以，对程序员而言，财富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像一个馅饼被一些虚构的爸爸分配。

对程序员而言，创建财富的速度之巨大差异也是显而易见的。在 Viaweb ，我们有一个程序员，就像是生产力的怪物。我记得看他做了一整天，估计他为公司的市值又增加了几十万美元。一个伟大的程序员，顺利发挥的话，几个星期内可以创造价值 100 万美金的财富。一个平庸的程序员，同样的时间里，可能创造零甚至是负数财富（例如，通过引入错误）。

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优秀的程序员都是自由主义者。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下沉或游泳，没有任何借口。当那些远离财富创造的人——本科生、记者、政治家——听到最富有的5％的人拥有有一半的总财富，他们会觉得觉得不公平。一个有经验的程序员会想：这有什么？Top 5% 的程序员很有可能写出了 99%的好软件。

财富创建了，不一定会被出售。科学家，至少最近，已经有效地贡献了他们创造的财富。我们因为有了更多的青霉素知识变得更加富有，我们太可能再因为感染而死亡。财富就是任何人们想要的，而不死亡肯定是我们想要的东西。黑客经常通过编写开源软件贡献他们的工作，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使用。我因为我计算机上安装的免费的 FreeBSD 操作系统，变得更加富有，雅虎也一样，它所有的服务器上都运行了 FreeBSD 。

What a Job Is 工作是什么

在工业化国家，20岁以前人们通常属于某个机构。毕竟这些年，你习惯属于同样一群人：早上起床，去某个建筑，做通常不喜欢做的事情。属于这样一个群体成为你身份的一部分：姓名，年龄，角色，机构。如果你介绍自己，或者别人介绍你，它会像这样：约翰·史密斯，10岁，就读于某某小学；20岁，就读于某某大学。

当约翰·史密斯完成学校教育，不出意外他会得到一份工作。找工作似乎意味着加入另一家机构。从表面上，这很像大学。你选择你想工作的公司并申请加入他们。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你成为这个新组织的成员。你早上起床，去一个新的建筑，做你通常不喜欢做的事情。有几个不同之处：生活不再有趣，你得到报酬而不是支付学费。但相似感大于差异。约翰·史密斯现在是约翰·史密斯，22岁，一名软件开发人员，在某某公司。

事实上，约翰·史密斯的生活发生了比他认知更大的变化。在社会上，一家公司看起来很像大学，但你越了解底层的现实，差别就越大。

公司做的事而且而且必须做的事情就是赚钱，如果要继续存在。而大多数公司赚钱的方式就是创造财富。企业经常由于极其专业化，导致这个相似性被隐藏了，但不仅仅是制造公司才创造财富。财富的一大组成部分是位置。还记得那个可以制造汽车、煮晚餐等等的神奇的机器？如果它把你的晚餐送到中亚的某个随机位置，它也不会有什么用。如果财富是指人们想要什么，搬东西的公司也创造财富。以此类推，许多其他类型的公司并不实际制造物理产品。但是，几乎所有的公司存在都是做人们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你去一家公司的时候要做到的。但有另一层往往掩盖了底层的现实。在一个公司里，你做的工作是和很多其他人一起的的平均。你可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人们想要的东西。您的贡献可能是间接的。但该公司作为一个整体必须给人们他们想要的东西，否则他们会赚不到钱。如果他们支付你X美元一年，那么平均而言你必须至少贡献x美元一年的工作价值，不然公司就入不敷出，关门大吉了。

有人从大学毕业认为并且被告知，他需要找到一份工作，似乎重要的事情是成为成为一个机构的成员。更直接的表达方式应该是：你需要开始做人们想要的东西。你并不需要加入一个公司做到这一点。所有的公司都是一群人一起工作，做人们想要的东西。做人们想要的东西才是重要的，而不是加入一个组织。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好的计划很可能是去一些现有的公司工作。但是，你这么做的时候，应当了解发生了什么。工作意味着做人们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和公司里面的其他人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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