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edict Evans:移动,智能手机与后见之明

boxi·2016-02-23 21:45
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今天看似怪异的想法10年后也许就会变成司空见惯。

编者按:原文是Benedict Evans文章。他通过回顾移动业和智能手机近16年的发展历史,总结出我们应该把发展的目光看得更加长远,就像当初被手机巨头看作怪异的智能手机的发展轨迹那样,今天VR、AR、无人车等新兴领域的一些看似怪异的想法到2025年也许就会变成司空见惯。

今晚我要飞去巴萨罗那看今年的MWC,这个移动产业一年一度的重要会议。从2001年开始我就断断续续地出席过多次会议,我还记得第一次是在又湿又冷的戛纳,人数只有8500人,去年已经是这个数的10倍。

2001年正是欧洲拍卖3G频谱的年份,正值互联网泡沫与移动泡沫顶峰的移动运营商,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花掉了1100亿欧元,然后又用了几年的时间去组建网络。之所以要支付那些价格,很大一部分理由是出于这种频谱之下提供的数据服务前景可观。但是直到2005年第一部3G手机才真正推向欧洲市场,当然也只有到了2007年(iPhone元年),部署在该频谱上的数据服务才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时至今日,你可以把“mobile”的诞生之日定在iPhone之前,也可以放在iPhone之后。不过回顾过去,有趣的是,在iPhone之前,我们从未如此迫切需要过某个催化事件。就像一位大学教授曾经告诉过我一样,“中世纪”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处在“中世纪”。这给人的感觉是我们正在稳步前进。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正在等待新一类设备,能够用新的办法,将移动互联网从电信收入转化成近乎普遍的体验,普遍到它本身也成为了互联网的主要部分。

尤其令我震惊的是,当时“智能(smart)”与“功能(feature)”的区别还不像现在那么明显。我可以在“功能手机”(一般运行J2EE应用)与“智能手机”(跑PocketPC或塞班应用)之间来回切换,但现在以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由于当时的整个生态体系做得实在是太糟糕了,以至于我从智能手机换到功能手机时并没有感觉失去了什么。下图就是我从2000年代早期到第一代iPhone出来时买过的一系列手机(悲哀的是我的诺基亚7110和爱立信T68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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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面这张某欧洲大型运营商的设备销售情况表你可以看到同样的情况。下面的分类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其中有一些是“智能”的,有一些又不是“智能”的—那些都是硬件特性。这的确是当时大家实际使用情况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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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app的销售规模很小,属于利基市场,而且聚焦在非常特殊类型的应用上。其平均价格是20.9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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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PDA”,这东西最后还是跟手机合并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希望苹果在Newton之后再出新款PDA)。这种设备的操作系统当然是合适的,至少是PocketPC之后的那些,但它们的价格过于昂贵(500美元以上),所以属于小众市场,一般消费者都不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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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的PDA中只有索爱有无线(只是2G)—HP有蓝牙,其他的只有红外。或者你也可以花100美元买下面的无线插卡,其功能只是让你可以连上手机再上网(通过窄带的GPRS)。插卡的这个价格现在你都可以用来买一部相当不错的4G Android智能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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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PDA属于典型的过渡方案。也就是说,不属于远期答案,但是远期答案还无法实现,所以在当时这种做法也OK,因为有一小部分人愿意做出相当大的一些取舍。

与此同时,移动数据服务在全世界唯一的一个地方开花结果了,这个地方就是日本,而且完全是凭借功能手机之力,并在移动运营商的控制下结出的硕果。2001年,我弄到了3台设备。它们一度都是未来的一部分,但iPod最终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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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手机的特点是彩屏和彩铃,J-Phone(当时属沃达丰,现在是软银的)手机有摄像头(120x160像素),DoCoMo的imode手机没有摄像头,但是能跑J2EE应用(大部分是游戏),这些app可以从应用商店下载,内置有无缝的支付手段。但是这些也引向了一条死胡同—运营商控制,封闭平台,不是真正的操作系统。实际上,它们跟PDA一样属于过渡方案:在1999或2001年的时候日本模式是做移动互联网的唯一办法,而且看起来相当不错,但是那只是过渡,真正的答案还没有到来。

而当时看起来像是一个昂贵的玩具的iPod,却在更加结构化的方式以向未来发出的信号—有关谁可以造手机,谁可以控制你在手机上面做什么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那些看似昂贵玩具的东西往往就是未来。

(插一句,我记得大概在2004年的时候曾经听到过摩托罗拉的一位资深高管解释过把硬盘放进手机是如何的困难,因为大家可以接受iPod摔烂,但不能接受手机摔烂。与此同时,苹果已经在向闪存进军了。)

这一切都是2007年到2010年间发生在诺基亚和黑莓身上事情的背景。正如我们都知道的那样,这两家公司(也包括其他公司)的高管都曾经嘲笑过苹果的iPhone,把它看作是MVP(最小可行产品)中的“最小”部分,并没有意识到可能的折衷已经消费者的选择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但是他们没有看到威胁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自己的“智能”产品看起来做得也很不错。但这一点在美国不大看得到,因为出于各种原因,诺基亚的产品,而且的确欧洲市场最好的产品(且不说日本)都没有登录美国。所以乔布斯和他的团队要比欧洲人更痛恨自己的手机—他们的手机的确不够好。再次地,用事后诸葛亮的眼光来看,S60的用户体验质量已经开始下降,而诺基亚缺乏技能或架构来解决这一点去做出Meego/Maemo。不过在当时,诺基亚和黑莓似乎都干得不错。S60和黑莓的销售在iPhone发布后的2年时间里增长强劲。而这两年也正是iPhone解决MVP存在问题并扩大销售渠道所花掉的时间,也是第一代Android手机开始出现的时间。然后,这两家前后只相差了一个季度销售情况就开始下滑。当然,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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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 Mace写了一篇很好的文章来解释黑莓的倒掉,文章探索了指标滞后的问题。头条指标往往是最后开始下滑的指标,而且这往往是在已经太迟的时候才发生的。所以往往是3年你情况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时,有人指出你有一个重大的战略问题搞错了。你可以把这叫做“大笨狼怀尔效应”—你跑过了悬崖,但是却没有掉下来,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挺好的。但等你开始往下掉时,就已经太迟了。

也就是说,用指标来反驳存在重大战略问题的观点的效果也许很令人满意,但除非你非常小心,否则的话你赢下来的可能是一个错误的观点。我们可以换种比喻手法,诺基亚和黑莓正在滑向冰球准备到达的位置,他们各自都滑得很快、感觉良好而且一切都在控制中,而苹果和Google却在悄悄地融化溜冰场,把游戏变成了滑水。

回到2001时,我还是一位研究欧洲移动运营商的卖方股票分析师,当时我有这个权利—我讨论操作系统和客户所有权,我给别人看我的iPod,指着它说造手机前你用不着同时也要发明GSM。不过我当时应该说什么才能让大家信服呢?每一位投资者都不断在问的问题是“3G的杀手应用是什么?”结果呢?把互联网装进口袋的杀手应用正是把互联网装进口袋,但那是一个错误的问题。

虽如此,我当时应该说的是下面这些:

  • 这些设备要用10年的时间进入大众市场
  • 之后,概念视频和实物模型以及疯狂的想象工程和未来学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将实现。而且受众将是数十亿人。
  • 但是设备制造商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除了三星这个二线品牌以及刚刚发布了……一台昂贵的MP3播放器、没有资产、没有专业知识或者没有任何移动知识产权、一度是计算机公司的苹果以外(还记得他们吗?)
  • 它会是软件,是开放的互联网,这些东西会是真正的、高速的计算机,比你现在手上的桌面PC计算能力强大100倍。而且电池续航能力不到一天也无所谓。
  • 而且尽管每个人都会做这一切,但这些事情电信运营商却一项都不会做,因为门户模式以及AOL模式即将土崩瓦解,虽然没有很多人会想到这个。钱都是电信运营商花的,所有基础设施都是他们建的,所有聪明的人都是他们雇的,他们为此进行了大量构思、规划和咨询工作,拥有所有的市场能量,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2001年的时候如果我说这些,有多少人能被说服呢?

嘲笑那些说为了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人总是很有趣的。但看看那些几乎做对但还做得不够的人会更有用。移动领域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审视新兴行业(如VR、AR或者无人车)的时候,我们能够够看到许多同样的问题。展望20年后的大途径实际上很容易,但是细节在于诺基亚和DoCoMo统治时的世界和实际发生时的世界的不同。到2025年将会有一堆我们现在认为很怪异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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