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氪纪录片 | 四个女孩的「整形」日记

“他们说，整形就像考试作弊。”

当我身边的一个女孩这样跟我说，而且夹杂着埋怨与快要流下的眼泪。我从不相信一个手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我真的害怕，这些做了改变的人，会因为这些外界的声音，而变得迷茫、惶恐、怀疑自己。

所以，当你听到「整形」二字，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外表的修缮、自信的提升？还是那揪心的手术、漫长的恢复期？抑或是父母的不解、朋友的议论、外界无穷无尽的烦恼？在这个时代，整形的技术变得越来越先进，整形的流程越来越透明，但人们心头那层迷雾却依旧很难散去。

我们想了解广大整形象的女生都在想什么；我们还想知道，她们如何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

于是，36氪和新氧微整形APP联合进行了这次策划，我们征集了十余个女孩的整形故事，并选取一部分拍成了一段视频。而她们，则将把自己的伤、痛、喜、悲，讲给你听。

编导 | 范迪

文案 | 36氪新媒体

根据《新氧2017医美行业白皮书》调查，2017年预计中国会有1400万人通过医美变美，这个数字与2016年相比上涨了42%。越来越庞大的市场，与人们固有的刻板印象发生了强烈的撞击。而不断窜生的医美服务平台、医美分期平台，以及越来越亲民的价格、越来越丰富的信息，也在刺激着人们不断对这个“禁忌”进行尝试。

市场、数字、价格、信息...这样的字眼落在我们笔下，充满了理性的条框。但实际上在整形二字背后，却是无数个艰难的决定和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君慕  女  35岁  教师

“我接受，但我不会做，因为我还有个儿子。”

我是个80后，我是有点老了，但也想和年轻人近一点。现在90后，95后，00后，整个容打个针简直是家常便饭，我的学生也有一些做双眼皮的。未来是他们的，没准未来整容啊整形啊就慢慢变流行了，都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社会还是在进步的过程，纹身、同性恋、大龄剩女，这些词都慢慢中性了，整容肯定也是，以前可都完全都是贬义的啊。其实整容这个事挺有意思，你说做双眼皮算是整容吧，但中国人对做双眼皮特别开放，有时候我妈都鼓励我做。但一涉及到全脸，那就不一样了。

我自己呢，岁数有点大了，尽管偶尔也会有整的冲动，包括经济上什么的完全没问题，但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我会鼓励身边朋友微整，他们成功了我跟着开心，他们失败了我也会安慰，但是我不整。我会想，整完我儿子问我我该怎么回答？我好像很难告诉他「我对自己的外表不满意」这件事。

「这样会让他不自信吧。」

@棉朵   女   27岁   空姐

“社会就是这样，看脸，关键是你自己开心么？”

我的职业是空姐，在我们这行，美女太常见了。

我不觉得自己丑，但和她们相比总是差上一点。之前我曾与经济舱乘客发生过一些矛盾，那个乘客对我的态度很恶劣，蛮横地投诉，甚至破口大骂。但我见过另外一个比我好看的空姐也犯了同样的错，却安然无事。我不甘心，专业素质我一点不差，凭什么就因此低人一等？

后来，我选择了整形。我经历了漫长的修复期，但当效果完全显现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开心得不得了。之后我开始考广播员，又考了头等舱服务权限，接着就开始服务头等舱。事业在上升，我也开始习惯了微整的生活，经常会对自己不满意的部位进行调整。流言蜚语随时都有，习惯了，便也免疫了。

我得承认，姣好的面容是我事业很大的加分项，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过我想强调一点，你或许是因为外界的评判或压力选择整形的，但整容之后给你的开心是属于自己的，而且是谁也拿不走的。

所以，我的美是给别人看的，更是给自己看的。

@小何  26岁  香港媒体从业者

“我有点整容上瘾了，但是我不care。”

我是个湖南女生，现在在香港做媒体。我觉得「整容」让我在这个被物质、霓虹灯贴满标签的城市更好地生存了下来，并且过得还不错。这点我从不避讳。

刚工作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所有的钱存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把我「整容清单」上的所有项目一一搞定。可能是出于所谓的「整容上瘾」，但更多则是我对自己的现状和想要达到的状况非常清楚，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包括外貌。

我大学时就割了双眼皮、垫了鼻子，恢复伤口那段时间，我所有同学都在议论我整容的事儿。那时候我还不是特别好接受，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身上能动的地方我基本都动了，还剩一些没做是因为钱还没存够。但现在的我，每天去见那些大明星、上市公司的CEO，从来都不卑不亢、不慌乱。

我的底气就是我的故事。

@xliang   女   25岁   HR

“整容比你们想象的惨多了。”

我原来很胖，不光胖，我觉得我的五官没有一处让我满意。

于是我很早学会了化妆，贴双眼皮、戴美瞳、擦大量的粉。在工作时，我很自信，我觉得我很美，但卸妆后，我却开心不起来，甚至觉得「你怎么这么丑」。化过妆的女孩都知道，没有人喜欢化妆，很麻烦很累，不过为了工作，为了展现“更好的自己”，你别无他选。但现在，整容是一个新的选择。

我经历了漫长的恢复期，我会在新氧APP上写美丽日记，我会记录自己每一天的变化。有人说，整容就像考试作弊，我呸，哪有那么容易，我时常会看我动刀子时的照片，说实话，挺惨的，要用一个词，就是「没人样」。但不管怎么说，我去做了，也挺过来了。

整容之后，我也对自己的其他方面有了更高的要求。我决心开始减肥，我每天搭配合适的服装，我要用最美的样子面对所有人。我之前会担心，会不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是还好，公司的同事对我都很友善，会说我做的很好看。甚至有别的部门的妹子在私下里偷偷找我，向我取经。

我感受到了在我之前的人生中从未感受到的关注和重视，没有人希望活在角落里，每个人都希望被看见。

@瑞儿   19岁  新媒体运营

“长相是天生的，要接受？狗屁！”

高中毕业时，看到小学同学在新氧上做了（眼皮）埋线。很自然很好看，四年后的今天已经是微博网红了。

于是我也做了，七天拆线，十五天消肿，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很自然了。

但我天生的大小眼仍然没什么大的改变，说话和笑起来还是会眼睛眯起来。只有偶尔戴美瞳，整个人会变化比较大，好像自己变成了美女。我暗自计划还要做：填充泪沟、太阳穴，矫正牙齿。

常有人说，“长相是天生的，要接受”，狗屁！头脑才是天生的，而长相是可以后天改善的。当你已经有一个优秀的头脑时，何不提升一下自己的外貌条件呢？变美无罪，况且我还有一个远超外表的大脑，有钱了我还要去整，整到和我优秀的大脑一致！

我妈有一句名言：没有人想透过你邋遢的外表，去欣赏你优美的内心。

@潘pan潘   女   25岁   培训机构运营

“自卑，但你不能永远自卑下去，整形只是方式之一。”

我是一个从骨子里面就很自卑的人。我特别害怕别人拒绝我，也不敢轻易和人交流。在一家公司里面工作了半年，相熟的同事不过二三。

你很难讲平庸的外貌和自卑有多大关系，但后来在朋友的鼓励下，我去整容了。垫高了鼻子，开了眼角，割了双眼皮，我是变得更漂亮了，但是也听到了很多身边人的议论，说我表里不一。我当然很气愤，但是却没有勇气去反驳或是怎样，直到我跟爸爸长谈了一次。

令我惊讶的是，很传统的他没有太过批评我隐瞒他去整容的做法，「漂亮的姑娘惹人爱，但我不可能从小就告诉你要注重外表」，这是他给我的反馈。修缮了外在，是为了平衡内在，并非是要以外在的美来掩饰内在的鄙陋，这是我在那次长谈中收货的，最重要的一点。

所以人的自卑是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整容修复的，如果能修复，那前提是除了外貌你的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我想，如果那样的话，其他方面所增添的自信，大抵也能弥补外貌的缺陷了吧。 

「整形是走出自卑的第一步，但后面的路还很长。」

@小薇薇   30岁   平面设计

“我还想做个鼻子，但我老公不想再签手术同意书了。”

现年30，她在自己22岁时选择整容，挥别自己19-21岁间的这段失败的感情。「我自己省吃俭用的钱都给他花了，我的同学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但他身边的人却也都知道，她的女友是另外一个人」，在说了这些话之后，她用了很多表情包，试图冲淡这凝重的气氛。

整容后的她，也曾试图把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把进手术室前的自拍统统销毁，把过去的一切都装在锁死的盒子，再把钥匙投入大海。但很快，她就走了出来，「人不可能和过去彻底告别啊。」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跟我说起了她去银行办卡、因为和身份证照差别太大而被拒的经历，如何「诱拐」另两个同事去整容的故事。侃侃而谈的她，不再带有一丝阴霾。没人还记得，她曾多年苦苦暗恋，曾被出轨而自不知。

「我去年说要去做个鼻子，年纪大了，有点扁。他说要是打个针什么的，就去吧，要是手术就算了，他不想再签手术同意书了。」这个「他」就是她现在的老公，「我生孩子时候他签的，他说太揪心了。」

话语间，溢出了幸福，与骄傲。

其实，我们采访的远不止这7个人，但最终我们选择把他们呈现出来，是想展示「整形」这件事的多面性和整体性。它确实有风险，也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在之前的社会语境下，它也确实有些被「妖魔化」了。

根据新氧平台的数据，在医美方面（含整形），人均复购率为92%，复购频次为3-6个月。这样的数据令我们吃惊，在一些人打破自身对于整形的刻板印象后，医美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较为普通的一件事情。而这又与社会对整形的宽容度上升、医美市场不断规范化、医疗条件和稳定性逐步提高等因素息息相关。

36氪联合新氧共同关注到「整形」群体，我们会发现这批人并非是我们原来想的那样，仅仅注重外表、渴望通过容颜变化改变命运，而是在这个对女性要求不断提高，女性话语权不断提升的时代，诞生出的一批有勇气、想变化、想主宰自己命运的一群人。

我们在采访中也接触到新氧APP创始人金星，他认为，整形只是让你的面容更加合乎你的灵魂的一种手段，目的是让你更好地面对自己。的确，一个人的组成并非只有外貌，如何实现内心和外在的统一和提高，或许是每个人的难题。而整形，只是这其中的一个小方法。在整形市场爆发的今天，在社会对于整形接受度越来越高的今天，我们应该对「整形」有一个新的定义和理解，当然，也应该对自我有一个新的判断。

毕竟，外貌和内心，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