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的新危机：偷拍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作者 杨芳。36氪经授权转载。原标题为《自如不“自如”？》。

今年以来，整个房地产市场负面消息不断，从部分长租中介推高房租、自如被曝“甲醛房”、鼎家租房贷、部分楼盘降价引起业主维权再到上海中原降薪等，房地产市场被整个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近日，一篇《自如房里的偷拍摄像头》的网文再度引发对长租公寓的关注。

对此，凤凰网财经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联系了该房源租客刘力（化名），其介绍，10月16日，他和自如再次就此事件进行商谈，自如再次建议为其换一间房，但他拒绝了，“这件事情还没结果，等有结果了再说。警方正在调查，应该最近会有进展。”此外，刘力还透露自己并非首个出租此房源的租客。对于警方调查进展，其表示不方便透露。

在自如房发现偷拍摄像头事件之前，自如就陷入多轮危机公关。一些分析认为，自如只是租赁市场乱象的普通代表。今年以来，租赁市场乱象集中爆发，包括推高房价、租房贷、甲醛问题等，多个租房企业卷入其中。

自如租客：该房源并非首次出租

据了解，今年4月，一对夫妻在自如平台找房租住，租到的房间位于北京朝阳区的一小区内，是由客厅改造的隔断间，月租3290元，租住时间从2018年的4月6日开始，到2019年的4月5日截止。9月11日晚上，夫妇俩突然发现床边的插座上有一个奇怪的小孔，用手机的闪光灯一照，竟然发现有类似玻璃的反光物，疑似网 传宾馆内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于是报了警。

9月12日，民警赶到其住处，拆开插座后发现确实藏有偷拍设备，于是立了案。刘力表示，偷拍设备上还有一个16G的存储卡，可不间断录制。该设备远端登录，也可以远端下载存储卡内录制的视频，偷拍设备是连接wifi来进行远端登录。据悉，自如中介提供了该房源wifi服务。

让刘力非常焦虑的是，夫妻俩在该房居住有半年有余，担心隐私被泄露。“今天和自如相关工作人员再度进行了沟通，目前还未讨论出结果。在此之前，自如方面曾表示摄像头不是自如安装的，所以不负有责任。而这次沟通，对方并未提及‘不负责任’问题，”张力对凤凰网财经表示。

刘力介绍，自如再次建议为其换一间房，但他拒绝了，“这件事情还没结果，等有结果了再说。警方正在调查，应该最近会有进展。”此外，刘力还透露自己并非首个出租此房源的租客。对于警方调查进展，其表示不方便透露。

刘力表示，目前已经联系好了律师，等警方结果出来了看是否进行诉讼。

10月15日，自如回应表示，正在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以求尽快还原真相。另外，自如在排查中发现，涉事房间内部的电路施工配置与自如的房间标准有所出入。自如客服日前接到自如客反映，在其租住房间内发现针孔摄像头。自如高度重视，公司安全中心第一时间成立工作组配合警方对此事进行立案侦查。目前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自如相关工作人员对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表示，内部正在进行自查，目前还没有结果，此外，自如配合警方调查，正在等待警方的结果。关于后期是否赔偿等问题，其表示一切等警方报告出来了才能定。

上海创远律师事务所许峰表示，如果再出租之前就有了摄像头，自如在将房屋出租给住客之前应该进行必要的合理的检查，给住客保障必要的住宿条件，如此明显的摄像头如果属实并且是自如责任，那么明显是失职的，自如应该主动拿出方案解决此问题，不要等着住客去起诉索赔。如果入住之后被安装了摄像头，自如不负责任的概率大。最终要以警方的报告结果具体分析。

深陷舆论风波的自如

今年以来，整个房地产市场负面消息不断，从部分长租中介推高房租、自如被曝“甲醛房”、鼎家租房贷、部分楼盘降价引起业主维权再到上海中原降薪等，房地产市场被整个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

在这片乌云下，自如的品牌危机似乎更加棘手，包括被指推高房价、租房贷以及甲醛房。今年8月中旬，针对近期一线城市房租大幅上涨，我爱我家前副总裁胡景晖在电话会议中表示“以自如、蛋壳公寓为代表的长租公寓运营商，为了扩大规模，以高于市场正常价格的20%到40%在争抢房源，人为抬高收房价格，重装修，继续违规N+1出租，完全破坏了正常房屋租赁市场”。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8月19日，原我爱我家副总裁胡景晖召集媒体沟通会时申，“我说了长租公寓爆仓，一定比P2P暴雷更厉害，这个一点也没错。”胡景晖的发言又引出了自如的租房贷和ABS相关问题，对自如的质疑声从房租背后推手转到利用租房贷和信托计划跑马圈地的“扩张术”。

此后不久，北京市住建委联合市银监局、市金融局、市税务局等部门紧急集中约谈自如、相寓、蛋壳公寓等主要住房租赁企业负责人，明确要求住房租赁企业：不得利用银行贷款等融资渠道获取的资金恶性竞争抢占房源；不得以高于市场水平的租金或哄抬租金抢占房源；不得通过提高租金诱导房东提前解除租赁合同等方式抢占房源。

就在舆论关注点转向杭州鼎家租房案例时，8月31日，自如又被曝出“甲醛房”问题，并引发了系列公关危机。一位1月入职阿里的P7员王先生于今年7月因身体不适前往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检查，最终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7月13日，病情恶化，去世。而此前1月刚入职阿里时，王先生便进行了体检，各项指标都合格。他病逝后，妻子来到杭州，对那套自如房子进行了检测。结果显示，甲醛超标。妻子向法院提交了起诉书。

此后，自如官方宣布下架9个进驻城市的首次出租房源，联系CMA机构，逐个房源检测，合格后再行上架。

一名链家前高管在朋友圈就此事件评论道，“首先自如在同行业里房间空气质量一定是排在比较好的前列。其次科学常识，超标就是防毒？告知比不告知至少给了租客选择权，即使这样也没有不承认错误。这几年我推进给自如的甲醛治理公司就有三四家，都和自如有合作，后来发现都达不到效果。在中国我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司与几十家甲醛治理公司都合作过，花了上千万就想找到解决方案。”

该报道后，也有一些质疑为何此事在王先生已经病故了2个月之后才被报道出来。而在“甲醛房”阴影逐渐消退之际，近日，自如又被曝出出租房发现“针孔摄像头”再次引发舆论。

而在自如遭受舆论攻陷期间，自如同业竞争对手我爱我家等也负面缠身，因高价转租公租房被约谈、处罚和立案调查，中介人员伪造文书、行贿避税判刑以及租房贷问题被大肆曝光。

此前，胡景晖在从我爱我家离职后谈到“左晖（链家董事长）给谢勇（我爱我家集团董事长兼CEO）打电话说，你能不能管好胡景晖，要是不能的话链家就要全面和我爱我家展开舆论战。”

一些分析认为，自如只是租赁市场乱象的普通代表。

长租公寓之殇

近年来，在防风险的背景下，为了推动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国家制定了推进租售并举、推动租房市场健康发展的多项政策，租房市场迎来了空前的政策红利期。

2015年住建部发布《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的指导意见》。2016年2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住房租赁市场的若干意见》，再次确立租赁市场的地位。

2017年7月19日，中国首部专门针对住房租赁和销售的法规，《住房租赁和销售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发布，条例征求意见稿包括住房租赁、住房销售、房地产经纪服务、监督管理、法律责任等，从多个角度规范房屋租赁和销售市场。

2017年8月21日，国土部会同住建部根据地方自愿，确定在13个城市开展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试点，制定了《利用集体建设用地建设租赁住房试点方案》并下发执行。这13个城市就包括北京、上海、南京、杭州、武汉、广州、成都等租金上涨较快的城市。

政策利好下，租赁潜力不断释放，越来越多资本争相角逐租房市场。艾瑞咨询预测，2018年中国长租行业市场规模预计达1.57万亿元水平，同比增长9.6%，预计在2020年市场规模或将达1.90万亿元，2025年则是3.01万亿元。《2017-2018中国住房租赁蓝皮书》报告显示，2017年全国租房需求较2016年增长57%，特别是进入四季度，需求较2016年同比增长71%。随着租房需求的上升，房租也呈上涨趋势，2017年全国人均月租金价格同比上涨16.7%。

在购房资金和城市资历的双重门槛下，租房成为新晋市民的初始优选，且租房周期有延长趋势。而继租房成为刚需之后，租房攻略也成为刚需。

庞大的刚需涌入，租房市场快速扩张以及关注度日益提高，长期以来被“忽视”的市场也开始暴露越来越多的行业痢疾。在裁判文书网上，凤凰网财经发现了多个租房相关的诉讼，包括甲醛污染、合同问题、租金问题、房屋质量问题、财产损失问题等。

一位业内人士对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表示，租房市场比想象中还乱。比如此前提到的推高房租问题，一名长期从事租房的中介人员对启阳路4号（ID:qiyanglu4hao）表示，“一般中介拿了房子会按照托管租金10%左右的溢价率进行转租。比如一套房给房东的托管租金为4000，中介会加价到4400租给租客，租得越高，中介提成越高。”对于租房贷问题，该名中介人员也透露，中介几乎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扩张，大大小小的都有。此外，部分中介机构内部管理混乱也受到行业诟病。前述中介人员还提到，一些从事久了的中介人员会开始拉私活，赚的钱都进自己口袋。中介这行干久了就容易黑，会玩的一个月赚一万多。其还爆料，甚至还有些中介人员和女客户搞暧昧，以不收佣金为名义发生关系的。

如何规范市场？经济专家向远之认为，国家在政策层面上，要出台顶层政策设计。中国还没有出台相应的顶层法规和政策，同时，也需要政策对于一些新生事物尽早研究，出台相对可行的管理办法。

针对市场的一些租房贷问题，向远之建议应该对于房屋金融等金融衍生品加强监管，当前的租房贷款在风险上是整体可控的，但是也需要对于一些新生事物，加强协调管理。需要住建部、银监会、网信办等建立协调的机制。考虑到新生事物会不断发生的情况下，在一些部委的联席会议和协调机制的基础上，落实协同监管和监管科技， 同时要将管理权和处罚权落实到具体的部门，形成良好的惩戒机制和责任机制。

同时，向远之认为，应当考虑到民营公司进入租房领域同时，也需要有一批政府支持的，由国有企业承建的租赁用住房。国有企业需要承担起一定的责任，由政府提供支持，国有企业具体提供一批租赁用住房，从而形成租房市场的差异化和多元化，提供更加多元化的租赁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