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iPhone卖美妆，谁抢走了“华强北”二手手机生意？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熊出墨请注意”（ID：xiongxiongbiji），作者熊出墨，36氪经授权发布。

华强北，这个神奇的地方于2008年被授予“中国电子第一街”称号，过去多年，其在中国乃至世界电子商业界的龙头地位都是毋庸置疑。与之齐名的中关村，凭借“中国硅谷”的名片，一度成为创业者的天堂，消费者的圣地。

然而，这些都已是上个时代的记忆。

如今华强北和中关村都走上了转型之路，近期走访中，熊出墨请注意了解到中关村电子城的转型进程并不顺畅。相比之下，华强北则较为幸运，明通数码城、华联发广场、曼哈广场等都已转向美妆生意。

但细想一下，实则更加令人唏嘘。不卖iPhone卖美妆，华强北似乎正逐渐与电子产业渐行渐远。

神殿无法再灵验。继中关村之后，本文聊聊华强北。复盘其衰颓背后问题到底出在哪？展望谁能接过华强北这一棒继续跑下去？

本文系“熊出墨请注意”原创文章，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山寨之都，每天都有新款手机诞生

时间轴向前回拨，这其实并非华强北的第一次转型。只不过，此次转型华强北或将彻底告别电子产业，所以备受关注。

1998年，华强北商业街开始改造。30余年过去，借山寨机辉煌一时到倒腾二手手机再次崛起，华强北经历了两起两落，且两次起落都与外部环境的变化有着密切的联系。

山寨机的蓬勃发展始于哪一年无法考证，但2003年联发科在芯片领域突破垄断是一标志性事件。

当年，联发科推出一体化芯片解决方案之后，手机的生产门槛被极大降低。只需在联发科的解决方案之上做做加法，电池、外壳以及其他零部件，即可组装出一部手机。

一夜之间，无数山寨品牌涌出。赛诺发布的《2013年中国山寨手机市场调研报告》指出，2009年中国大陆山寨手机集成商多达6400个。

华强北拥有齐备的电子产业链，只要想得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硬件孵化中心HAXLR8R的创始人西里尔·艾伯斯卫乐曾感慨，华强北“能让我们在1公里之内找到任何想要的原材料，这是美国、欧洲和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做不到的。”

所以，华强北成了山寨手机的聚集地。“那时的华强北，每天都有新款手机诞生。”

转折出现于2011年。这一年的8月16日，北京798艺术中心，雷军在欢呼声中走上舞台，为发烧而生的小米1正式亮相。开卖5分钟，30万台小米1全部售空。

今年8月16日，小米手机发布8周年，雷军发声，在小米的参与和推动之下，中国的山寨机已经被彻底消灭。

当然，小米之外，市场价格的普遍下放、智能机的普及以及监管部门相关的清理行动也是山寨机消亡的重要影响因素。

二手交易中心，依赖iPhone致元气大伤

山寨机退出历史舞台，华强北瞄上了二手手机。

电影《过春天》中，女主佩佩家在深圳，白天到香港上学。冒着被抓风险，佩佩在身上用胶带绑上数十部iPhone过关，成了一名“水客”，即带水货iPhone过境。可见iPhone在当时的走俏。

借iPhone的东风，“山寨之都”华强北摇身一变，成了全球最大的二手iPhone交易中心。究其原因，一是有扎实的产业基础，山寨机虽然没了，但华强北在电子产业的优势仍在；二是地理位置优越，助其成为“水货基地”。

但对二手iPhone的过度依赖，削弱了华强北的抗风险能力。随着iPhone走下神坛，华强北再次陷入泥沼。

近年来，国内厂商逐渐站稳脚跟，获得用户认可。并且，市场竞争日趋白热化。产品品质向上，价格向下，寻求增量。尤以今年最为明显，国内各大厂商纷纷借子品牌打起价格战。

vivo推出iQOO，OPPO推出realme，小米携红米，华为携荣耀，新机频发，高中低三档市场全面覆盖。便宜、好用且质量有保障的筛选条件下，用户的可选择项颇多。

步步紧逼的围剿，使iPhone头顶的光环不再。

苹果发布的财报数据显示2019财年第一季度，受iPhone在华销量骤降影响，当季iPhone销售额同比大幅下降15%，中国市场销售额同比降幅高达2%。此外，第三财季财报数据显示，当季iPhone营收为259.86亿美元，下滑12%。更值得注意的是，这是自2012年以来iPhone首次在苹果公司总营收中占比不足一半。

今年年初，因销量不及预期，iPhone实行了罕见的降价促销。各大电商平台价格跳水，部分机型最大优惠力度甚至达到了1500元；4月份，因新政执行，苹果官方对iPhone进行调价，降价幅度在300元-500元不等。

最新发布的Q3转转手机行情显示，iPhone依然是二手市场最受欢迎的手机品牌，平台交易量TOP10中，几乎都是iPhone机型；特别是在iPhone11发布到销售的那段时间里，转转平台iPhone XS和iPhone XS Max等主力机型的成交均价甚至还出现了小幅的上涨。

不过，二手市场iPhone虽然热度依旧，但蝴蝶效应下，华强北元气大伤。接连而至的调价，更打得华强北措手不及。

生意越来越难做，以前线下门店一天能卖出上百台iPhone，现在连10台都难卖出去；好不容易卖了出去，新机降价，用户随之要求退货、补差价。于是，诸多商户转行、商场转型的相关报道出现。

线下卖场衰落，线上平台重建信任机制

“水很深”，是二手手机行业的固有标签。很大程度上，这口锅要华强北来背。

业内有传说，不要小看华强北任何一家柜台，华强北的隐世高手能在20分钟之内，把一部iPhone 5s改造为iPhone SE，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以iPhone SE的价格卖给消费者。

除此之外，根据知情人士的爆料，破解AppleID、改内存、越狱、指纹修复在华强北的卖场中都是常见操作。id机，有锁机，妖机，写号机等等各种问题机以次充好，屏幕、外壳翻新以旧充新进行销售也是常有之事。

机器买到手之后，问题层出不穷，久而久之，消费者提到“华强北”三个字心中便开始打鼓。甚至有网友表示，线上买手机遇到位于深圳的店铺，都会警觉起来。

“没办法，利润空间小，不动手脚、不玩套路根本没钱可挣”，商家“恰饭”的这一套理论，消费者嗤之以鼻。

无独有偶，华强北的难兄难弟，中关村的电子卖场那些二手手机卖家也曾因诚信问题饱受诟病。熊出墨请注意走访过程中，鼎好世纪大厦内商家售卖的商品多是不知名品牌。并且，虚标价格等十几年前的宰客套路现在依然存在。

于商而言，无信不立，华强北和中关村那些电子卖场之所以没落，除了转型的必要性外，也与不法商户砸了招牌有关；于用户而言，多年过去，用户对于电子产品已有了基本认知。所以，两大卖场相继衰颓。

取而代之的是线上平台的崛起。

新机市场，淘宝、京东等电商的出现让手机的价格越来越透明。二手手机市场，越来越多消费者开始将目光转移到线上。因为对于痛点明显的二手手机行业来说，品牌化、规范化、效率化是行业优化的必经之路。

36氪发布的《二手手机行业研究报告》也显示，中国二手手机的线上化率目前已经接近20%，未来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这其中，电商平台提供的优质、标准化服务是提高二手手机交易线上化率的重要原因。因为相比传统线下市场的不透明，二手交易平台规范化的交易体系以及更快捷的交易流程都在持续拉动二手手机销量和经济消费。

“对于我们来说，转型是必然的。因为线上平台的货源更充足，另外除了卖手机，我们也可以为这些线上平台提供其他的服务，比如维修和检测等。”华强北的商户阿明说，相比转做时下比较火爆的美妆，他和几个老乡依然坚持在华强北做二手手机的生意。只不过，行业在变化，他们也需要“与时俱进”，开始向线上转型。

继续说本文的重点。构建二手手机市场的信任机制，是中关村、华强北没落为线上平台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以二手交易平台转转为例，转转CEO黄炜曾表示，如果新品电商的基础设施是物流、信用和支付，那么二手电商的质检和标准化服务，就是最重要的基础设施。

因此，为消除交易过程中买卖双方的顾虑，转转自上线之初就针对二手手机交易率先推出了验机质检服务。转转联合创始人、3C事业群总经理相昌峰介绍，目前转转在二手手机质检方面已经建立起业内领先的标准，通过自建智能验机中心和质检工程师团队，为用户提供涵盖66大项的二手手机质检，包括检测手机是否更换过屏幕、后壳、是否有拆修、浸液以及功能是否正常等消费者关心的问题，并为每一台经过平台验机的手机出具客观的质检报告，在排除翻新机、高仿机的同时，还能为用户规避诈骗、空包裹、到手刀等风险。

从交易模式上看，转转的二手手机交易主要可分为两种情况：C2C交易，卖家先将手机邮寄至平台，平台进行验机后出具验机评估报告，买家确认之后平台再将手机发出完成交易，可享受30天的质保；B2C交易，转转官方设置有自营专区，即已经经过质检的二手手机，为买家提供180天质保。

这些履约服务一方面已经成为转转营收的主要来源，也是提升信任带来更多用户转化、促进交易达成的关键。

36氪发布的《二手经济下的用户观察报告》数据就显示，64%的用户“十分同意”二手交易平台严格把控手机质量，82%的用户愿意使用专业机构提供质保服务。而在转转平台2019年的二手手机交易订单中，已有9成用户选择了验机服务。

更便捷、更安心，带来更好的用户体验，其他线上平台也随转转步伐，逐步将质检作为发力点。

如此一来，二手手机交易的线上化成了趋势所在。

36氪的报告指出，二手手机交易的线上化率在逐年提升，目前接近20%。对于未来，转转CEO黄炜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中国的二手手机市场，未来两三年内线上化的占比将有望上涨至30%左右，这无疑也将进一步挤压线下卖场的生存空间。

最后

华强北也好，中关村也罢，之所以能够博得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是因为这二者的衰颓代表一个时代的落幕。

外部环境影响加之自身存在的问题，加速了行业线上化的进程。市场还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聚光灯下的主角由华强北等线下卖场换成转转等线上平台。

二手手机在二手交易中是仅次于二手房和二手车的第三大品类，工信部统计的数据显示，2014年-2018年有超过20亿台手机闲置。其中，10%的二手手机单价达到1000元。也就是说，国内二手手机领域有超2000亿元的市场潜力。

线上平台相较于线下卖场，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掣肘，全国各地的用户随时随地都可在线交易。

《2018年度转转二手交易服务白皮书》数据显示，截止2018年年底，转转总用户数已经突破2亿，APP与小程序月活用户数超5000万，服务覆盖564个城市。移动互联网和玩家自身的继续发展，线上平台的服务将在更多地区实现覆盖，触达各圈层用户。

综上，线上平台已经从线下卖场手中接过接力棒，在二手手机这条赛道上继续前进。这其中，较早布局质检体系，将质检等履约服务打造为核心能力的转转，在进一步巩固头部平台市场地位的同时，也已在二手手机等垂直领域，建立起自己的核心优势。

从消费者角度看，线上交易早已开始占据年轻一代的消费场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基础是由强大的品牌平台与规范化的流程共同构建起来的。在新的经济周期和多元的需求下，线上交易平台还应不断改善服务环节，提升交易效率的同时保障交易安全，为用户带来更好的交易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