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6Z 合伙人：探究生物工程的文化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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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年来，随着医疗行业的不断发展，基因编辑、CAR T 疗法等新型生物工程疗法越来越受到关注和投资人的追捧，然而新技术的突破一定会冲击旧有的模式，新旧两种模式该如何共生，解决好两种文化的冲突是重中之重，对于备受关注的生物工程领域来说，它又会和旧模式之间存在什么样的文化冲突呢？硅谷知名投资机构 A16Z 的合伙人 Vijay Pande 是生物制药和医疗领域的专家，他在 Welcome to the Bioengineering Culture Clash 一文中详细阐述了生物工程学与现有模式之间的重要文化冲突，以下 enjoy：

生物工程学曾经只是一门学术学科，而如今人们对它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人们对生物进行工程设计的能力即将改变健康与医疗行业的格局。现在，很多工具和治疗方法都是经过工程设计的，而不是被发现的，例如针对癌症的 CAR T 疗法、针对基因编辑的 CRISPR 疗法、干细胞疗法，等等。这些工具和治疗方法不仅只有创业公司热衷，行业中比较成熟的公司也在追捧。第一代 CAR T 公司中已有部分公司被大型生物制药公司收购了，例如，制药巨头Celgene 收购了Juno，美国生物科技公司 Gilead 收购抗癌制药商 Kite。

收购方都是建立在“发现”基础上的大公司，被收购方是可以对 DNA 进行“工程设计”公司。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式。几十年来，生物制药公司基本上都是利用科学家来制造药物，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进行设计。这两种模式的交集将带我们走向未来。

然而，这也带来了文化冲突。

每当一项新技术颠覆行业时，文化冲突就会出现。以石油行业的早期发展及其行业演变为例，在早期，石油行业是冒险者的游戏——一个人、一个钻井平台、开采过程风险高且不可靠，后来逐渐发展成熟，到洛克菲勒和罗斯柴尔德时期，石油行业已经发展成高度复杂的工程和发现过程，开始使用先进技术和企业工具。

如今，在生物制药和医疗服务行业，“发现”是一种“旧”文化，即人们认为科学是由发现新知识驱动的，其流程是假设- >测试- >重复；而“工程设计”是一种“新”文化，其过程是设计- >测试- >迭代。这两种文化是相冲突的，冲突体现在如何处理每件事上，从确定生物目标到设计临床试验，甚至到我们如何获得医疗服务。

了解即将到来的文化冲突，有助于生物医药行业更深入、更广泛地整合生物工程技术。我认为有四个关键的文化冲突值得注意。

冲突 1：炒作 VS 现实

我们还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可以设计生物。尽管哈佛、麻省理工、斯坦福和伯克利等高等学府的生物工程部门发展迅速，尽管 CAR T 和 CRISPR 等新型工具取得了成功，但有些人认为生物工程要么是炒作，要么只是昙花一现。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新技术与旧观念进行斗争是必然会发生的。

对于生物工程来说，目前仍然需要从某一点来明确和反复解释它的价值，用证据来说话。我们需要适应这种方式。反对者倾向于墨守成规。毕竟，这是他们必须提供的价值。最终，他们将学着适应工程设计的方式，或者完全脱离工程设计。

冲突 2：找到了 VS 乐高

“发现”文化和“工程设计”文化是不同的。举例来说，对于“发现”文化而言，会把“找到了!”看作是最重要的时刻。药物开发最具挑战性的一件事情是，你无法为这种时刻设定 KPI。在生物制药行业，纯粹的发现行为就像是中了彩票，因为发现的价值极其高，可以拯救数百万的生命。

而生物工程学看重的是一个可重复的过程，这个过程类似于我们玩乐高，可以堆叠或调整，它的目标是组合成一个结果——每年都可以对各部分持续小幅度改进，最终带来指数级的改善。

医疗服务行业需要这两种方法。今天的伟大发现在未来（也许在 50 年以后）可能进行工程设计。例如，基因编辑技术（CRISPR）最初是在一种耐盐菌（地中海盐菌）中发现的。这是纯粹的科学发现。但是使用 CRISPR 作为一种工具，一种治疗手段，或者作为未来创新的一个平台——却是应用在生物工程领域。

冲突 3：留下还是离开?

关于留下还是离开，争论的焦点是生物工程可以应对什么或不能应对什么，以及在哪些方面应该保持纯粹的、不受约束的“发现”经验。

事实上，生物工程学可以应对经验研究方法。例如，A/B测试是发现还是工程设计？实际上，两者都是，A/B测试是通过一个带有迭代功能的工程设计进行了发现。生物学的复杂程度极高，“发现”的风险较高——即生物学中因某些未知因素导致失败的风险。但是，进行发现和经历失败也是生物工程学的一部分，而且应该是它的一部分。

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加速了我们发现世界的速度，新事物的数量更多，迭代速度更快，再现性更强。我们需要知道如何应用工程设计和发现的框架，在何处应用，以及这两种方案在何处相逢。发现的风险是指你必须等待失败吗？我们是否可以通过部分工程设计提高发现的概率?

冲突 4：语言冲突

“发现”文化和“工程”文化听起来像是同一种语言，但实际上并不是。“发现”和“平台”这样的词在科学领域的意义与在工程领域的意义截然不同。甚至连“成功”一词也有不同的含义。

在工程学科中，幸运地获得意外发现并不是成功，不幸地没有发现也不是失败，因为你可以从失败中学到有价值的东西，从而调整过程。和其他任何语言问题一样，我们需要认识到这些核心概念的不同含义，并了解在哪种情况下何时使用哪种语言。

文化的整合需要每一方都理解双方的文化的核心工具、语言和思维方式，并知道如何利用这些差异。发现文化可以在哪里为工程设计提供新的经验信息？与更传统的发现路径相比，工程文化在哪里可以增加成功“发现”的几率?

在医疗服务领域，随着越来越多的产品和工具变得可工程设计，发现文化将会向工程文化过渡。这个过程是曲折的，更现实一点，是会流血的。但是，这个过程中也会有许多闪光点，一些受过科学训练的人，当他们了解到工程学时，他们会觉得自己可以进入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新世界。有些工程师可能会开始他们新的职业生涯，因为他们儿时的梦想可能是成为工程师，但是突然觉得他们有帮助治愈癌症的潜力。

如果我们能够克服文化上的冲突，那么在分子生物工程学领域的梦想终将会实现，而这不仅仅是在实践层面，还会在商业层面得到实现。

译者：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