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工厂:当工厂不再需要工人,当人类被迫向机器人乞讨

神译局·2017-10-18 08:30
你不需要工人,你就可以把灯关了。

编者按:自动化是工业发展的必然趋势。这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企业高管面对这样的趋势是什么态度?失去工作的工人是什么感受?经济学家怎么看?近日发表在The New Yorker上的一篇文章,用大量的事实与案例对机器人逐渐占领工厂的图景进行了描绘,上述的问题也都能在文章中找到答案。同时,这篇文章也与 The New Yorker 最新一期杂志描绘了人类向机器人乞讨的场景的封面画相对应。作者为Sheelah Kolhatkar,文章由36氪编译。

译者 | 贺乾明,姜梦娜

编辑 | 郝鹏程

一、

1977年,密歇根州大急流城(Grand Rapids:密歇根州第二大城市)的David Stinson在高中毕业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份盖房子的工作。几年之后,建筑行业发展迟滞,Stinson已经24岁,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养活,因此他开始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他解释道当时所谓稳定的工作就是意味着在该地区能够提供安全、蓝领工作的两家企业中选择一家。于是在1984年,他立下了这样一个誓言:“在今年年底之前,我要么是去通用汽车公司工作,要么是去Steelcase工作。”几个月后,他如愿以偿地去到了Steelcase,这家全球最大的办公家具商公司上班。从那之后,他一直在Steelcase 坐落于大急流城的金属制品车间工作。

现在, Stinson已经58岁了,是一位“分区负责人”(Zone Leader)。与工厂里的其他人一样,他的脖子上总是缠着霓虹灯串式的防护耳塞,护目镜两侧的塑料防护板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古怪科学家的气质。

Stinson说:“我从不后悔来到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我曾想离开,但是这里的氛围却越来越让人感觉舒适,并且技术也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技术并没有带走我们应付的一些责任,而是发挥了辅助作用,这绝对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所在。”

现年64岁的William Sandee, Jr.是涂装线的一名工人。他表示:“我们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些乐趣,这种乐趣可以很强烈。”

Sandee从1972年便开始在Steelcase工作,当年等待投简历的队伍足足排了有六百人。Sandee说道:“当时来看,如果能成为一名Steelcase的员工,那就意味着能赚不少钱。”因为当时的工厂经理开着拉风的小汽车,有着临湖风景度假房;公司支付员工子女上大学所需的费用,这些员工子女暑假也经常在当地工厂工作;公司还会组织各种野餐和保龄球比赛,曾经一度有一千五百名保龄球员参赛(现在仍然会举行保龄球赛,但大约只有三百名参赛者)。

到90年代,Steelcase在美国共雇用了一万多名工人,分布在大急流城周围的七家工厂,制作椅子、文件柜、办公桌、书桌以及配套组装的螺丝,螺栓和脚轮零部件。这么多的工人可以说是摩肩擦踵,分别负责抛光木材,喷涂漆料,手工组装钢质零件。但是现在,密歇根州只剩下了两家Steelcase工厂,一家生产办公桌和文件柜的金属器具工厂,附近还有一家生产木制家具的“木器工厂”。两家工厂的员工总数不到2000人,而Steelcase另外一家美国工厂位于亚拉巴马州雅典市,雇用全职员工数量达1000人。

Steelcase的发展历程从很多方面也反映了美国制造业的发展历程。Steelcase 创立于1912年,当时公司只生产防火金属废纸篓这一种产品。接下来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随着美国经济的蓬勃发展,美国企业也呈现出星火燎原之势,对于办公桌、文件架等产品以及格子间办公形式的装修需求大幅增长。Rob Kirkbride在过去二十年里在各种行业出版物上多次报道过Steelcase 相关专题,他接受采访时说:“假设你是在大急流城八十年代毕业的那批高中生,如果你不想上大学,高中毕业后能够进入Steelcase工厂工作,那你就衣食无忧了,那感觉就像中了彩票一样。”

但是之后,随着网络泡沫的破裂,不计其数的初创企业开始拍卖办公家具。到2001年,Steelcase 销售额降低了三分之一,开始关闭位于密歇根州西部的工厂,并将生产车间陆续迁至墨西哥、中国,最终又到了印度。2011年,Steelcase 再次宣布关停北美三座工厂,并裁员750人,这三座工厂,一座位于密歇根州Kentwood,一座位于德克萨斯州大草原城,另一座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之后,Steelcase 几乎所有的办公椅生产工作都转移到了墨西哥。

近期,美国企业利润再创新高,对于风格时尚的新工作区域的需求也大幅升高,Steelcase 销量再次上涨。Steelcase 公司总部位于一座翻新的工厂旧址,采用开放平面空间计划,一个个工作格子间四周采用玻璃分隔,员工斜靠在放着笔记本的可调节坐立式办公桌旁。在密歇根州目前保持营运状态的两家工厂里,员工在数十种胶合板装饰而成的色调环境内,生产家具和会议桌用金属部件。

由于技术的存在,可以让工作更快、更高效并且以一种对环境更无害的方式来完成,现在生产产品所需的员工数量也更少。Kirkbride表示:“显然,公司绝不会发布新闻稿说‘我们不会再雇用更多的人’,但这就是我所听到的消息。”现在工厂已经实现了装配线自动化,以前由人力来抬起桌面这一环节现在也由机器人手臂来执行。他们的工厂中,有很多机械设备,比如装配了密集机械的墙面,用于制作纸板箱(工厂无需再向外部订购)的巨大的仪器等等。Kirkbride说道:“你只需要在触摸屏中输入相关信息,例如我需要86-17款纸板箱,数量14个,按一下按钮,它就能为你裁剪出来。这种东西真的很酷,它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消除相关岗位员工需求,而是为了消除浪费。”

作为一名分区负责人,Stinson管理着生产线上大约15名工人,这些工人主要负责为Steelcase 迎合可调节坐立式办公桌热潮而开发的高度可调Ology系列办公桌生产零件。直到去年为止,这些工人还不得不记住一大堆步骤,从装满各种尺寸螺栓、螺钉和销的手推车中取出正确的零部件,并将其按照正确的顺序插入正确的孔眼中。整个过程让人感觉非常的痛苦。现在出现了被称为“视力表”的电脑化工作站,它能够一步步指导工人来组装一款家具。这一过程实际上是消除了犯错的可能,因为如果步骤不正确,系统就不会让工人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安装。一个步骤完成后,下一个所需零件的上方就会亮灯,伴随着“哔!哔!嗖!”的声音。工人头顶上的扫描仪会追踪所发生的一切,并将其收集的数据发送给工程师。有些人称这些严格遵循自动化生产流程的员工为“肉体机器人”,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进行培训。就连钻头也是连接到一个电脑控制的手臂上,工人只需要将它移动到正确的位置,然后剩下的就交给机器来完成即可。十年前,工业机器人是协助工人来完成各项任务,但是现在的工人是在协助机器人完成任务。

二、

几十年来,经济学家的传统观点一直是技术进步夺走了工人的部分机会,也为他们带来了部分机会。但是,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相关的研究却开始得出不同的观点。麻省理工学院研究自动化技术对就业影响的经济学家David Autor表示:“这并不是说我们的工作或就业机会正在流失,而是说技术水平相对较低的那一部分人可能已经无法通过劳动付出维持合理的生活水平。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现象的发生。”由于自动化技术对工资的碾压,工厂的工作机会减少了,工资也变得不再吸引人了。

Autor等经济学家认为这一变化也可能加剧不平等现象。劳动力市场是围绕着劳动力短缺的理念而形成:每个人都有一种劳动力,也就是他或她的工作能力,雇主需要这种劳动力,因此他们就可以在三十年或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通过就业出售自己的劳动力。但是现在,这一模式已经被逐渐侵蚀。Autor表示:“并不是说就业市场没有钱去购买这些劳动力,只是这些钱到了“资本”所有者的手中,到了有想法的那些人手中。“资本”的分配没有劳动力的分配公平,每个人生来都有劳动力,但并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资本。”

在Steelcase金属制品工厂,自动化技术的应用也推动着公司寻求一些受到高等教育的管理人员,这些管理人员不再仅仅是具有高中毕业证书,而是最好能获得大学毕业学位。Steelcase 追随丰田所开创的“精益制造”模式,聘请年轻的工程师来分析工厂数据来实现更高的“效率”,并将其转化为进一步的自动化生产模式。对于那些拥有技术学位并且可以管理自动化系统的人员,以及那些正处于自动化进程中的企业所有者来说,财富增加的潜力非常显著。但是对于较低技术水平的工人而言,却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在今年年初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Daron Acemoglu和波士顿大学的Pascual Restrepo对1990年至2007年期间的美国当地就业市场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一个地区工业机器人的集中度与就业率和工资的下降具有直接关系。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2015年美国制造业工人的平均收入较1973年相比降低了9%,而与此同时,美国整个经济市场的工人工资却增长了200%。Stinson承认,Steelcase 现在工人工资与1987年的工资大约持平。

尽管如此,Stinson和Sandee 都认为自动化技术并未对他们的工作构成威胁。Sandee还记得Steelcase的一位传奇人物,曾任Steelcase 总裁兼CEO的Frank Merlotti。Merlotti在1990年退休前曾到他们所在的工厂走访,并向工人发表了反响极为热烈的演讲。Sandee 回忆道:“Frank会看着你,他会首先这样说,‘听我说,是你们,在座的你们,在座的所有人造就了Steelcase,因为有你们,这一切才会发生。’”

Sandee在谈论体力劳动的尊严问题时总是十分热切。他说道:“你可能看过那副画,他们一排挨着坐在那个钢架上,一起吃午餐。”他所尝试描述的应该是一副著名的黑白照片,名为《摩天大楼上的午餐》。他继续说道:“那是我在整个纽约市看到过的最美妙的事物之一,它描述的就是以前的那个年代。他们是怎样做到的,你知道吗?真的是太奇妙了。”

在Sandee看来,有感觉力的判断和人类的双手这一组合是永远不可能被替代的。想想机器人所不能做的那些事情:他们不能打开盒子,不能系领带,这些都是需要双手与感觉判断的结合来完成。他认为,即便是在自动化的未来,也必然需要人们通过年龄和经验的累积所呈现出来的那种智慧。Sandee说道:“未来仍然需要这里的这些人,仍然需要有人来管控这些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机器,并且在这些机器无法按照设定工作时及时发出通知。”

三、

布朗大学的Humans to Robots 实验室位于罗德岛普罗维登斯市中心的一座红砖建筑的底层,看上去像一个超大的车库,内有褪色的组合沙发,散落各处的小玩具和小工具,另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外卖食品包装盒。就在最近的一个下午,一个有着笨重红色手臂的机器人成功的摘下了一朵人造雏菊的花瓣。这一机器人被称为Winnie,它先是用一只尖端由橡胶制成的钳子拿起雏菊,然后将其另一只手臂缩回,稍微旋转,向下指向雏菊。接着它发出一种怠速声,好像是在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然后,它的手向下朝着花的方向猛然一动,抓起一个花瓣,将它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它的手臂再次缩回,发出机械的声音,宣告了这一突破性动作的完成。

Humans to Robots 实验室由从事创造与人类协同工作机器人方法研究的电脑科学教授Stefanie Tellex创建而成。Tellex 告诉我说:“宽泛来说,我的研究项目是制造能够与人类合作完成复杂任务的机器人。我们正在努力发明那些能够感知周围环境物体,并操纵这些物体的机器人。”

“操纵”一词经常与机器人技术一同被人提起。即便是在高度自动化的工厂中,涉及到包装盒或者是将微小零件组装到一起的工作,也都是由人类员工来完成。那些最敏捷的机器人,在面对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物体时,只有90%的可能性能将这一物体拿起,按照工业标准来看这一效果显然还不够好。

如果能够解决这一问题,也就是教会一台机器来处理随机搭配而成的不规则形状物体,将会产生重大的影响。Tellex设想了能够换尿布以及准备晚餐的机器人。在她的协作机器人专题课堂上,一名学生提议教机器人做沙拉。Tellex 的教学助理Josh Roy指出:“要让机器人学做沙拉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并且可能效果并不划算。我们曾开玩笑说,我们用机器人做出来的一份沙拉可能会值三万美元。”无论是哪种任务,挑战的部分都在于 “末端执行器”的设计,也就是机器人手臂末端的手型工具,这一“末端执行器”要能通过不同压力水平,抓取不同形状、不同尺寸以及不同纹理的物体。更复杂的一个部分,也是Tellex 重点关注的一个部分是关于怎样教机器人感知不同的对象,因为只要感知了对象,才能知道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步骤。

Winnie 机器人是由Tellex的一名在读博士一年级学生Rebecca Pankow 来完成的编程。在Winnie继续去摘花瓣的时候,他说道:“它还不是很精致,这只是对于一个概念的证明。我选择这个项目是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计算机视觉问题。它也适用于我所研发的其他课题。”

一个工业机器人将在相同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拾取相同的物体。而其中的挑战,也是数十亿美元的商机在于能否教机器人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完成这一动作。这就是Winnie的任务。Tellex 的一名学生之前曾对我说过:“关于机器人技术有一个说法:年满五岁以后的人类可以做的每一件事对于机器人来说都很简单,学下棋,没问题。但是要学走路,不可能。”

Tellex的另一名在读博士生John Oberlin 扎着一条长长的棕色马尾辫,穿着羊毛袜子和凉鞋,戴着一副防护眼镜,个子高高的他弯腰看着旁边一台桌子的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Winnie 手部摄像头所“看到”的内容。Oberlin 拿起一卷胶带,又将其扔下,他对我说道:“如果我要一遍又一遍的拿起这圈胶带,那这胶带只可能是在桌子上,所以我只需要记住它这一种形态下的样子,然后我所需要做的基本上就是搜索这一空间。但是这朵花的花瓣却有不止一种的坠落方式,有时候它们会发生一点旋转,有时候会枯萎,有时候会弯曲,也就是说这些花瓣是会变形的,所以这也就增加了难度。”

Pankow 对人造花进行了改装,在花瓣上安装了很小的磁铁,这样花瓣就可以重新吸到人造花上再次使用。她说道:“相机现在正在拍摄桌子的照片,接下来你把花放到桌子上,相机就会再次拍照。它会说,‘哇,看看这两张照片之间的区别,桌子上出现了一朵花。’”

Winnie的手臂移动过来,将它的钳子放在花瓣周围,摘下花瓣,然后将其扔到桌子上,发出“胜利”的声音,然后继续进行这一动作直到剩下只有一个花瓣。最后一个花瓣的角度比较尴尬,Winnie的手臂在这个花瓣上方徘徊了很长时间。Pankow 和 Oberlin都紧张的注视着Winnie的一举一动。

Winnie的手再次移动过来,手臂微微颤抖,将手臂放在花的外侧,看上去不太可能成功。钳子打开,Winnie进行了一次尝试,但没有摘到花瓣。于是,手臂再次抬起。Oberlin 将花调整了一下,这一次,Winnie成功的摘到了最后一片花瓣。

Pankow和Oberlin谈到了这一调整问题,他们认为要让技术在现实世界中可用,必须要对其进行不断的调整。Oberlin表示:“你可以想象用这一能力来对植物或其它结构进行分类或检查,从而将这些花瓣进行组合,这在现实环境中具有应用价值。我们可以想象将这种建模技术应用于真实的植物身上。”

Tellex 倚靠在窗前,静静地说:“蓝莓是我的目标,人们不会付钱给我们去摘雏菊的花瓣,但是会付钱给我们去摘蓝莓。”她低头看着桌子,看着裸露出茎干的雏菊,继续说道:“它刚刚将这些都摘下来了吗?一个接一个?这太棒了。我之前从未见过有机器人能做到这样,这很酷。现在我们也因此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采摘水果和其他类似产品这一劳动过程,由于需要在炎热的太阳下待好几个小时,所以是美国人越来越不愿意去做的一项工作,现在大部分是由低收入移民劳工来从事这类工作。因此这一机器人的影响显而易见,但它的影响又不局限于农业范围。一个能够有效摘取蓝莓的机器人可能还会做其他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当前只有人力才能去完成。潜在角度来看,这一机器人会推动工业机器人前沿领域的进展,不仅仅能从垃圾桶里捡起一个钱包,还能翻看这一钱包,掏出一张信用卡。

Tellex说道:“我通常喜欢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这怎么可以让社会变得更好?人类现在做的哪些事是机器人也可能去做的?”

四、

企业高管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们很少会公开询问。在欧洲和美国,自动化是一个需要用外交手段来处理的话题。在美国拥有Stop&Shop和Peapod杂货店品牌的荷兰连锁超市Ahold Delhaize,希望在五年内让所有的零售网点都能使用机器人来清理。尽管该公司并不急于公布这一项目的细节,但我们可以在脑海中想象这样的一个画面: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商店的过道里是各种各样的机器人,在地板上蹦来蹦去,用扫帚、拖把打扫卫生。但是,该公司一位发言人坚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取代人力。有了商店清洁机器人,“我们店里的员工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服务顾客。”

此类举措不仅限于私营企业,也不会局限于私营企业。在丹麦南部,当地政府雇佣了一名首席机器人技术官(CRO)Poul Martin Møller,帮助将更多的机器人融入到公共事务部门中,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项省钱的措施。Møller认为,面临降低成本压力的丹麦医院系统,可以从机器人的订单中受益。不过,市场上几乎没有成熟的医疗机器人,因此Møller和他的团队使用了许多原本用于仓库的小型移动机器人,对它们进行了改造,来向医生和护士运送物资。这些机器人工作起来非常好,从不抱怨,也从不抽烟。但Møller并没有意料到医院工作人员的反应。他们认为这些机器人将会取代他们的工作。所以,充电站经常会出现粪便和尿液。

从那时起,Møller就开始宣传“变革管理”,并注意在引入新技术时小心翼翼地处理人们的需求。他表示:“作为一名纳税人,我们每小时要为非技术工作支付33到34美元的报酬。”机器人每小时最多花费九十五美分。一个人的成本相当于35个机器人。所以要意识实际情况并面对现实。使用机器人,意味着会有一群人失去工作。”为了补救,他建议使用机器人节省下来的成本,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对那些失去工作人进行培训,让他们去做一些机器人无法做的、更复杂的工作。

在美国,由于政治方面的因素,企业高管不愿在自动化方面谈论太多。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通常的看法是,机器人并没有取代人类,只是帮助人们减少了工作的负担。这种表述并不完全错误。当被问及自动化是如何影响组装线的时候,Steelcase的Dave Stinson和他的同事们说,在很大程度上,它让事情变得更容易了。工厂更干净,噪音更少,生产效率更高。当程序出现问题时,他们可以通过数据来快速诊断问题。大多数工人都比较喜欢轮岗,而不是在同一时间做同一件事。

因此,这也减轻了他们的身体压力。之前,每天都有25个钢架从装配线上下来,需要有两个人为了把它们搬到合适的地方而流汗和紧张;现在,一个带着钳子的机械臂很轻松就能完成任务。工人们——那些在经济衰退、离岸外包和技术变革中幸存下来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变得更轻松。在过去,Stinson会说:“我还要多久才能做到这一点?”现在,他经常会问的问题是——这样稍微抬手就能完成的工作,我能做多久?从人体工程学的角度来说,差别是巨大的。现在,他可以在不被榨干体力的情况下工作更长时间,而且工作也更容易。谁会抱怨呢?

五、

通过提供生产效率,自动化也提高了美国制造业的数量。当然,提高制造业的效率,最直接方式是减少工人数量。尽管如此,当那些被“转移”到海外的制造业重新回到美国时,也带回了一些工作机会,但工作内容已经大有不同,而且数量上也有所变化。去年,制造业就业人数出现了几十年来的首次增长,新增加的工作机会要比流失的工作机会要多。同时,自动化支持的制造业“回流”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哈特菲尔德镇(Hatfield),有一间面积达25万平方英尺的工厂,数十台巨大的自动化工业设备坐落在水泥地上。它们属于Rodon集团,美国最大的家族注塑公司之一。该公司成立于1956年,每年生产数以百万计的高端塑料部件:用于化妆品、帽子、图钉头、瓶盖等等。

Rodon旗下有一家生产“建筑玩具”子公司,与Lego和Fischertechnik类似,名为K’Nex。K'Nex系列是由Rodon集团创始人的儿子发明的。和大多数美国玩具业一样,K’Nex的高管决定把生产转移到中国。但有一些缺点:质量控制不那么可靠,而且在潮流趋势驱动的玩具业务中,想要灵活应对客户需求的变化也变得更加困难了。不过这一举动节省的成本是巨大的;平均而言,在中国生产一种产品的成本不到美国的一半。

Michael Araten是K’Nex品牌的首席执行官。他告诉我,在金融危机到来之前,业务一直相对稳定,不过销量出现了大幅下降。Rodon解雇了大约四十人,约占其员工总数的三分之一。Araten说,当市场开始回暖后,讨论很快就转向了公司如何重新招聘这些人。一个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是:K’Nex可以将其制造业务从中国迁回美国,只要它能在价格上保持竞争力。K’Nex的高管们认为,迁回美国是可行的,但他们必须要尽可能地把生产过程变得自动化,以节省成本。

在最近的一次参观中,工厂的生产车间里充满了压模压力达400多吨的成型机的声音。并没有人时刻的盯守着。大多数的印刷机每天工作24个小时,把塑料树脂装进一个料斗里,加热到六百华氏度,然后把液体喷到模具中,这些模具由巨大的不锈钢块铸成,经过精密的加工制造出所需零件的形状。(这些模具过去是由模具制造者手工制作的,现在,一系列可编程的机器人完成了大部分工作。)自动化机械臂将部件放置在阴凉处,然后放入到箱子中。完成的部分呈现出明亮的橙色、紫色和红色,就像商店里的糖果。一旦箱子满了,人类工人就会替换成新的,并把这些装满成品的箱子运送给他们的客户。

John Wilson,一名25岁的“自动化技术员”被聘请来,帮助将机器人技术整合到工厂中,以提高自动化水平。2014年,Wilson在费城大学完成了机械工程相关的学业,他说自己找到了一份从事制造业的工作,在那里他可以直接与不同类型的自动化机器一起工作。Rodon集团不得不这样做。Wilson在公司工作的三年时间里,公司已经引进了24台新的自动印刷机。曾经有一段时间,一名工厂工人专门负责一个印刷机,铲上塑料聚合物,拉动曲柄并按下按钮,然后把成品取出,装上卡车。现在,Wilson解释说,一个操作员能够管理8到10台设备,这些设备都是由数字系统监管的。与Steelcase公司一样,使用机器人也有效减少了事故的发生。当被问及这家工厂中是否有自动化机器不能做的工作时,Wilson想了一会儿说,“清理这些机器后面的地板以及翻修养护机器。”

通过安装机器人并控制其花费和其他成本,该公司已经能够在美国生产90%的零部件和产品。Araten喜欢将其描述为“爱国资本主义”。

Araten承认,哈特菲尔德镇工厂雇佣的人比过去少了。(Rodon的收入在过去5年里平均增长了15%,但其员工数量的增长则要缓慢的多。)但他说,工人们所从事的工作将需要更高的技能,并且会获得更高的报酬。他认为,政府可以通过税收政策和对教育的重大投资,鼓励其他公司采取类似的行动,同时也能为即将到来的技术变革做准备。尽管如此,Araten也无法幸免于金融市场的召唤:去年,他和家族的其他成员决定将K’Nex出售给一家法国私募股权公司——Cathay Capital。目前还不清楚,他的新合作伙伴是否会与他的经营理念保持一致。

六、

制造业的工作岗位现在只占美国劳动力的不到10%。随着工厂倒闭,被迫离职的员工开始在快餐店或大型卖场寻找工作,尽管那里的工资和福利大大降低了。而且,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正在消失。线下的零售商店正输给了电子商务。麦当劳正在推出“数字订购亭”,预计到2018年底,将取代55家门店的人力收银员。与此同时,Uber和谷歌等公司正在大力投资自主驾驶技术,这将重塑交通体系。2016年8月,Uber收购了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初创公司Otto,该公司旨在实现长途卡车运输的自动化。在美国,有近200万名长途卡车司机,其中大多数是男性,而且没有大学学历;在卡车运输行业中,支付给他们的费用占总成本的三分之一。建筑行业的工作也受到了自动化的威胁;一家位于纽约的公司推出了一种激光制导系统,每天可以放置800到1200个砖块,是普通泥瓦匠的两倍多。

对于技术水平较低的工人而言,在仓库进行工作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需要的员工人数在减少,但产品的流动也需要有仓库网络来储存和运输货物。亚马逊是全球最大的在线零售商,目前在其美国配送中心拥有九万多名员工,并计划再招聘数万名员工。工人们仍在仓库里“挑拣”,用他们灵巧的手指和精明的头脑,把肥皂、咖啡、牙膏和数以百万计的其他产品从货架上拿出来,放到箱子里去完成网上购物的订单,这些订单在消费者的购买习惯中占了越来越大的比例。

但因为仓库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也使其成为了自动化的征服目标。2012年,亚马逊花了近8亿美元收购了一家名为Kiva的机器人公司,该公司生产的机器人可以在工厂的地板上进行缩放移动,可抬起重达720磅(340公斤)的物品。德意志银行的一份研究报告估计,通过在一个仓库中引入Kiva的机器,亚马逊每年可以节省2200万美元;而在全公司范围内可能会达到数十亿美元。有了如此强大的激励,亚马逊正在寻求收购或开发能够取代人工的系统。今年6月,当该公司宣布收购全食的计划时,人们纷纷猜测,亚马逊打算将食品杂货配送中心和门店自动化。

然而,通过参观Symbotic发现,只是在旧仓库的基础上引入自动化系统,只是一个折中方案。Symbotic是一家私人控股公司,总部设在波士顿郊外的一个工业园中。它主要向大型零售连锁店出售全自动仓储系统。新仓库与旧仓库有这极大的不同,就和把特斯拉与100年前的福特Model T相比一样。该公司有一个占地20万平方英尺的测试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立方体,由绿色、黄色和白色的钢架、轨道和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笼子组成。没有任何通道可以让电梯通过,也没有供工人使用的站台。在这个空间里,根本就没有工人落脚的位置。

机械手臂打开番茄酱、莎莎酱、厕纸和苏打水的货盘,把这些物品放在蓝色的传送带上,然后将它们带到储藏室深处。在皮克斯电影中看起来像赛车的小型绿色机器人,在这里变成了现实,它们在专用轨道上快速移动,发出高亢的嗡嗡声。他们收集产品的情况,并把它们装在架子上。当有需要的时候,算法会引导汽车机器人去把产品带出来。

“这绝对是重新发明了仓库,”Symbotic的首席执行官Chris Gahagan表示。“现在,你可以建一个更小的仓库,或者增多库存量单位(SKU),或者在同一个仓库为更多的商店供货。”这给了你很大的灵活性。”

Symbotic表示,现在可以迅速完成更多的订单。Gahagan指出,自动化系统要比起乍看起来的效率更高。由于可以在更小的空间内存储更多的货物,企业可以在离零售店更近的地方拥有更小的仓库,从而减少卡车运输。这些机器人工作的过程中也不需要照明设施。因此,Gahagan估计,仓库使用的能源上将会减少35%,同时将劳动力成本降低80%。许多仓库经营者以工时为单位经营业务,以尽量减少加班工资,等等。但自动化系统一天可以运行二十四个小时。Gahagan说,一个系统需要花费大约五千万美元,这并不是一笔微不足道的投资。但他认为,这不过是原来仓库运营四年半所花费的费用。

“很多公司都开始考虑能避免的成本,”Gahagan表示,“一旦有公司这么做了,它就会变得更有竞争力。”这将会给竞争对手施加巨大的压力,迫使它们去效仿。”

在Symbotic 的仓库中,最重要的人类工作是“系统操作员”,他一整天都需要坐在一排显示屏后面,确保一切运转正常。现在,还需要几名工人帮助装卸卡车。此外,还有4名机械工程师在工作人员需要的时候为他们提供服务(以防止特殊事件的发生)。总的来说,平均一个系统的每个班次需要8到9个人,这只是传统仓库员工数量的一小部分。

Gahagan表示,仓库里的大多数工作岗位都是不受欢迎的,而且很难填补。一名普通工人每天可能会举起数千磅的货物,来来回回的运动量相当于一场马拉松,一周要工作5到6天。冬天可能会很冷,夏天也会很闷热。。有了机器人版本的仓库,只需要一个技术人员坐在控制台后面,输入命令,每小时的报酬几乎是体力劳动者的两倍。

Gahagan不愿谈论Symbotic的客户,它们不希望让人们注意到它们对几乎没有人类的仓库系统的兴趣。他说:“考虑到我们……的政治形势,我们有一些敏感。这是我们生活的时代的现实。”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称,Target 正在尝试“Symbotic仓储”,沃尔玛已经应用到了数个仓库。Gahagan能透露的是,可口可乐已经使用了两个Symbotic 分发中心。)他说,现在可口可乐的主要竞争对手,百事可乐也想尝试这个系统。

Gahagan说:“如果有人能以自动化的方式运营一个仓库,并以更低的价格出售产品,其他人就必须效仿。”“消费者通常会根据价格高低去购买东西,所以削减供应链上的成本很重要。沃尔玛的供应链非常高效,这就是为什么它能够提供产品的最低价格。现在你看到了自动化的情况。”

他观察到,在过去的100年来,技术创新在以不同的方式发生着。他说,拖拉机取代了手工犁,但我们现在能够生产更多的食物;ATM取代了出纳员,但银行仍然有成千上万的雇员。每一次科技的发展,每个人都会受到影响……但生活水平却提高了。与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梯的世界相比,我更想待在现在的世界里。

七、

如果完全自动化的仓库在结构上与传统的仓库完全不同,那么完全自动化的工厂又是怎样的呢?Gahagan曾指出,其他国家对工业机器人的欢迎程度超过了美国。在最近的一次中国之行中,我看到了这种情况。

Gerry Wong,是Cambridge Industries集团的CEO,该集团坐落在上海郊区,为华为、诺基亚和阿尔卡特朗讯等公司生产电信设备。Gerry Wong在北京长大,在麻省理工学院学习电气工程专业,在贝尔实验室工作了十五年。2005年,他创办了这家公司,并表示该公司每个月生产两到三百万种产品。

他通过墙上数十个屏幕,展示了各种生产指标和生产车间的实时视频——工人以及越来越多的机器人正在制造电路板。(。他解释说,到目前,公司正试图用机器人取代尽可能多的人类工人。大约三年前,该公司在工厂有3500名员工。两年前,这个数字是2500。今天是1800人。同时,他自豪地说,公司的产量翻了一番。

“中国的劳动力成本每隔几年就会增加一倍,”Gerry Wong解释道。“通过自动化,我们实际上是在克服困难,提高效率。”Gerry Wong说,对于中国企业来说,精益生产必须包括工业自动化。

过去20年,中国经济实力的很大一部分来自其作为全球制造业引擎的地位,但在过去几年中,中国的经济增长已开始放缓。对于西方公司来说,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方便的地方,它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廉价劳动力。尽管中国的工资每年都在大幅增长,但那里的制造业已经变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而中国政府正投入巨大的资源,使中国成为世界的自动化中心。

Gerry Wong详细阐述了中国对快速自动化的需要。他说,长期的计划生育政策加剧了劳动力短缺。而且,随着人口越来越富裕,生活成本越来越高,愿意从事制造业工作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们正在推动所有行业走向自动化,”Gerry Wong说。而且这些员工似乎都很听话。“他们可能不太关心,不像在工业革命时期那样,在欧洲,他们会去摧毁机器。那是过去的日子。”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会离开的,”负责市场营销的高级副总裁Rose Hu说。“几乎每一个新年,都会有几乎80%的员工不会回来。你必须要有新的员工。”

在工厂的干净部分,有一排排整齐有序的白色机器,工人们在装配线上移动电路板。窗户后面的机械臂做了大部分的工作,工人主要负责完成需要精细运动的任务,比如把小部件插到合适的位置。时不时会有一辆可爱的小机器人从过道上走过,演奏莫扎特的音乐,提醒人们它正在靠近。(直到最近,大多数工业机器人都是用钢架隔开的,以保护工人不受伤害。现在,可以在不伤害人类的情况下与人类协同工作的机器人已经开始使用。)两名工人在一个工作站上把连接器塞进电路板上的孔中,然后再把它们送入玻璃房中,机械臂将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

“有十三人在做这件事。”“现在只有一两个人了,”Rose Hu指着两个工人,一个男一女,都是年轻人。“以前,我们需要用人来焊接。”我们过去需要六十三人完成一件事,到去年我们只需要十六人。”

电路板在自动传送带上继续运行。其他机器人把贴纸贴在盒子上,然后一群人把电路板和包装材料放在箱子里。“封装箱子,由于某种原因很难实现自动化的,”Rose Hu摇着头说。

每次我问那些被解雇的工人们都发生了什么,Rose Hu和Gerry Wong都对此闭口不谈。Rose Hu坚称,工厂的工人总会找到另一份工作,比如服务业。“我们已经经历了几次工业革命——但我们还有一份工作!”她说。“我认为,那些没有经历过工业革命的人不明白这一点。世界是变化的。你必须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Gerry Wong展示了一个关于工业革命历史的幻灯片。第一阶段是在1800年左右开始的,蒸汽发动机开始使用,以英国、法国和德国为中心。第二阶段是在1900年,见证了电力的出现,并以美国、英国和德国为中心。第三个是信息技术革命,始于2000年,主要集中在美国、德国、日本和韩国。Gerry Wong的观点是,中国打算走在第四阶段的前沿,该阶段的核心是整合机器人技术和人工智能。最后,他放了一张幻灯片,上面写着“未来:‘黑暗工厂’。”

“你不需要工人,你就可以把灯关了,”Gerry Wong笑着解释说。“只有当一名记者进来时,我们才会打开灯。”

八、

Stefanie Tellex是布朗大学的机器人专家。她在罗切斯特郊区的一个保守的天主教家庭中长大。Tellex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在她上小学时,她父亲送给她一台旧的DOS 486;她的姑姑是一个程序员,给她了一些简单的编程练习册。2010年,Tellex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了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她说,动画连续剧《The Jetsons》激发了她对机器人的兴趣。

“当我想到人工智能时,我想到的就是机器人,《The Jetsons》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妈妈和机器人一起喝冰沙,机器人是一个仆人,它可以做任何你能做的事。”

Tellex开始意识到自动化是经济不平等的一个促成因素。经济正在创造财富,但几乎所有的财富似乎都流向了富人。美国的官方失业率已降至4.2%,是这十年来的最低水平。经济也在发展,但大多数工人的工资几乎没有变化。

2015年,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家Anne Case和Angus Deaton发现了一种令人惊讶的数据模型,反映了这些经济断层线,发现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仅有高中文凭的中年白人非西班牙裔美国人的死亡率一直在上升。他们将这一趋势归因于“绝望的死亡”,与长期失去经济机会,特别是蓝领工作,以及可能与阿片类药物滥用等相关因素有关。Deaton将全球化、移民和技术变革作为中等收入人群工人减少以及相关的不平等加剧的原因之一,但他指出,在发达国家,工资停滞不前和相关的死亡率上升是美国独有的现象。

Tellex一直在进行关于收入不平等的研究,她阅读了大量的学术研究与新闻报道。她被普遍基本收入理念所吸引,在这一理念中,公民将从政府那里得到足够的金钱来支付生活费用。她知道,最终,蓝领工人并不是唯一需要这种经济援助的人。自动化带来的破坏预计不会局限于低技能的工作;白领行业也会受到冲击,专家预测,会计师、医生、律师、建筑师、教师和记者等专业人士未来将与越来越强大的计算机进行竞争。

Tellex认为,有一些方法可以缓解不平等加剧的影响,而不仅仅是通过诋毁移民或指责科技。””。在她看来,如果有正确的累进税制,这就不是问题了。作为一名机器人专家,我觉得有责任向人们传达这一信息。”

二十年来,Steelcase的企业发展中心被安置在一座造价超过一亿美元的未来主义的金字塔型建筑中。它成了当地的一个地标。2009年,在金融危机期间,Steelcase公司搬出了这栋楼。

在Steelcase工作的Dave Stinson表示,当他看到这栋建筑时,他经常变得情绪化。它代表着很多东西。

在工厂车间工作了几十年之后,他看到了很多工人下岗,也了解他们的损失。“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离开是很难受的,”他说。“他们中的一些人的工作被淘汰了,因为不需要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公司必须做点什么来维持生存。”

Stinson曾经花时间去提醒工人,告诉他们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试图弄清楚有缺陷的零件是如何“潜入”系统的,这些都不是必须的。现在,自动化机器驱动着一切。他说:“没必要去训练、训练、训练、训练、训练,确保你的肌肉记忆是正确的。”

Stinson说,他的生产线的生产率一路飙升——从一年前的每天150个桌腿到平均每天800个,而且还在增长——这让他感觉很好。当问及Steelcase公司雇佣了多少新工人来适应产量增加时,他说工人们主要是在生产线之间转移,以顶替已经退休的工人。不过,该公司还打算再安装两台自动化工作站,以“适应这一趋势和未来的增长”。

在工厂车间里,一排排的机器在他们的人类助手面前跳来跳去,像表演着一种舞蹈。

原文链接: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7/10/23/welcoming-our-new-robot-overlords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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