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大数据眼中的中国城市生长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50KM”（ID:FiftyKM）,作者：苏子珊；36氪经授权转载。

一个大都市，何处是中心？近年来，随着城市版图的不断扩大，“市中心”的概念日渐模糊。核心地标、城市广场、政府大楼、CBD、高新科技园区、休闲娱乐城……多点布局城市“多中心“策略，重构了一个城市空间网络系统。

那么，在千城千面的城市发展规划下，哪些城市布局最为科学合理，是值得探讨与研究的。近期，清华大学联合滴滴出行，借助出行大数据分析，展现了一个中国主要城市网络化城市空间结构的全貌。

观察城市发展，评估一个城市结构是否合理，主要从三方面来研究。 

第一，城市空间结构网络化程度，这里的网络化，是基于“多中心“发展的一个考量，因为只有“多中心“，才能避免中心城区规模过大导致的城市病。第二，城市的经济社会辐射能力，也就是城市的影响力和服务半径。这一指标突破了城市行政化的限制，打个比方，以四五线城市——义乌与乌镇来来看，其经济影响力不亚于很多二线城市水平。第三，城市间的相互关系。从城市群发展来看城市群内部的均衡性、城市对外开放的系统性，也可以体现城乡联动的关系。

哪座城市空间布局最优

众所周知，城市集聚效应有利于增加经济效益——即“单中心”结构有助于经济效益的获得，但是随着规模扩大，集聚带来的不经济性开始增加，包括拥挤、地价上涨导致成本上升等，发展“多中心”可以弥补“单一中心”带来的问题和经济损失。

重庆与长春城市网络化对比。

因此，在评价城市空间结构网络化的时候，也按照城市建成区面积对城市进行分类，而大中规模城市中，空间结构网络化程度高的城市更值得其他城市借鉴。

从滴滴大数据描绘的城市空间结构来看，“江城“与”山城“双重身份叠加的重庆，成了“多中心“发展形态最好的城市。从大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重庆城市中心多点发力且相互连通的（如图）。多山多水的地理环境，天然催化了这个城市多中心发展格局。

而在此次大城市网络化排名中，成都和广州也名列前茅，清华大学的研究告诉我们，这三个城市网络化的城市空间结构，规避了在京沪深等大城市集中涌现的大城市病，值得其他城市借鉴学习。

除了值得提倡的“多中心”布局，城市区域间联通也是十分重要。从滴滴出行轨迹绘制城市内部通勤时段出行图可以发现，重庆的空间结构网络化程度较高，各个乡镇街道办事处，除了和中心城区联系较好以外，相互之间也有一定联系，这是一种健康的城市发展形态。

而对比吉林省会城市长春，其空间结构网络化呈现“单中心”形态——城市出行分布类似于复杂的五角星，各个地方出行路径主要是和中心城区联系，相互之间联系较少。

城市边界的突破与收缩

除了关注单一城市布局与发展，此次清华大学联合滴滴出行的研究项目，还从城市“功能性地域”与“行政地域”边界来区分城市发展现状，以便指导城市行政边界未来调整方向。

研究发现，在中国全部36个直辖市、省会城市和副省级城市中，仅有两个城市的功能性城市地域与行政边界较为吻合，即大连和南京。

有很多城市功能性边界远大于行政边界，通俗的说，如果将行政边界比作衣服，就好比穿了一件“小一号”的衣服，诸如此类的城市有石家庄、成都、长沙、南昌、郑州、合肥、广州和深圳，因而这些城市的行政边界可以考虑适当扩大。与之相反，部分城市行政地域过大，而城市实际影响范围较小，比如天津、海口、沈阳、哈尔滨、乌鲁木齐，兰州和南宁。

当然，还有功能性城市地域与其行政地域相交，在某些方向其功能性城市超过了行政地域，但在另外方向行政地域区超过了功能性地域，比如北京、杭州、西宁、拉萨、昆明、贵阳、福州、厦门、宁波、银川、太原、青岛、济南、长春以及上海。

为了说明这一问题，可以具体看看上海与杭州。

通过通勤时段跨城出行数据分析，可以很明显看出江苏、上海和昆山间交通往来十分密切，江苏和常熟、太仓，昆山及上海也有较密切的出行联系，构成了江苏/上海大都市区。而以杭州为例，与杭州有密切出行往来的城市有绍兴、富阳和海宁以及临安和桐乡的部分乡镇街道办事处。 

此外，通过对滴滴大数据分析，也可以观察城市同城化趋势。从网约车跨城出行量数据可以看出，东莞-深圳，广州-佛山，西安-咸阳，青岛-即墨和深圳-惠州——这类城市之间联系紧密，同城化态势明显，其城市发展已不再局限于传统的行政边界。

最强城市群在哪儿 

从更加宏观的角度来观察，滴滴出行的数据还可以映射出城市群发育质量。研究抽取了与中国23个官方较为认可的城市群，利用通勤时段的出行数据进行多维度观察，重点评估了城市群发展质量，并发掘城市群内部的空间结构模式。

综合规模、比例和分布三个要素，城市群发育质量综合排名前三的依次是珠江三角洲城市群、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和山东半岛城市群。规模上城市群中，发育质量较差的是黔中城市群、哈大长城市群和滇中城市群。

珠三角城市群跨城出行示意图。

通过对跨城出行历史数据研究发现，珠三角城市群发育质量位居全国之首，这表明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之前，珠三角已初步形成了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城市群，该城市群贸易活动频繁、道路交通等基础设施完善。

而在城市群发展这一维度，闻名全国“京津冀”的排名却相对靠后，城市间的跨城出行大多发生在周边城市与北京之间，且跨城出行数量不大，并未实现区域间城市互联互通均衡发展的格局，整个区域城市群发育水平还有待提高。

京津冀与长三角城市群跨城出行示意图。 

此外，研究还发现，海峡西岸城市群边界划分最为合理，区域内部的城市较少与城市群外部的城市有通勤时段的出行往来。而成渝城市群经济发展水平较接近，区域内部城市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最均衡。

以往的中国城市空间研究，多局限于少量典型案例城市。此次，清华大学开创性的利用滴滴出行数据，从城市的网络化结构分析，到认识城市的经济社会辐射空间范围，再到从空间视角评估城市群的发育质量，为城市研究开辟出了一条新路径。

清华大学的报告指出，当前在滴滴平台每天有千万级的出行订单，利用每个订单接送乘客的行驶轨迹，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人们的出行特征，并以此为出发点，研究城市的开发、形态、功能、活动、活力乃至品质，适合在精细化尺度研究中国城市系统。

大数据时代，每一次打车绘就出行轨迹，都是一次有价值的积累，而对其更深入的分析与研究，终将指引并优化人们的出行与生活。接下来，对滴滴积累的出行数据深度挖掘，不仅将实现出行产品及交通上的改进与优化，还将在方方面面展示它的奇妙与神奇。 

注：本报告是基于清华大学龙瀛博士和马爽博士主持的《利用滴滴数据透视中国城市空间发展》研究工作完成的。滴滴出行为此次学术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数据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