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研究院李刚:看清数字经济的长期基本面

腾讯研究院·2019-02-19 10:00
不管是情绪还是经济的短期波动,终究要回到基本面这样一个概念当中来,从长期来看都是这样,我把这个叫做经济增长的外有引力定律。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腾讯研究院”(ID:cyberlawrc),作者李刚,36氪经授权发布。

2019年1月11日,腾讯研究院主办的第二届科技向善论坛在北京时间博物馆召开。

腾讯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李刚在题为《数字经济的边界在哪里?》的演讲中表示:数字经济起源于互联网,而在移动互联时代数字经济仍有逐渐增速的长期发展趋势。李刚认为:需要理性、客观地看待数字经济的未来,在短期的经济波动泡沫之后,需要对基本面的回归。

何为数字经济?数字经济如何解决供求错配问题?数字经济的长期基本面在哪里?在李刚的演讲中都有分析与解释。以下为演讲全文:

大家下午好,我也是刚刚完整地听完了邱泽奇老师跟吴晨先生的精彩演讲。

从希望到狂妄,我们已经看到大众的情绪,或者是短期经济波动带来的情绪波动占据了上风。最后一个环节,我觉得不是走向衰亡,而是回归理性,回归基本面,我们客观地吹掉情绪的泡沫,来看这样的问题。这个本质的问题是,基本面在哪里?我们的理性应该回归到哪里?

就是我的演讲题目:数字经济的边界在哪里?

这个问题的背后实际上是想中国的移动互联网对于中国经济社会长期的影响,是否有一个方法可以进行精确地测算。这也是腾讯研究院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研究题目和领域。

这也是我进入腾讯研究院之后首先研究的几个概念之一,我们一开始使用了数字经济这个概念,我们大概四五年前对数字经济的概念作了梳理,我们发现各家对数字经济的定义、内涵、如何测算都有不同的方法,那么这个基本面到底定在哪里?我们从实际出发,先研究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研究中国互联网对于中国经济社会的影响,我们先看看中国的互联网用户用互联网做了一些什么?

在2015年腾讯研究院第一次推出了《“互联网+”指数》,我们根据腾讯的后台脱敏数据看到,中国的互联网用户最喜欢做的事情包括像发消息、看新闻、看视频等等。我们分了三步走计算出一个“互联网+”指数,作为一个衡量的基准。

这三步第一步就是确立维度,我们知道了用户的基本行为是分这几种之后,我们先找指标。第二步,拜托我们的业务同学暴力数数,把这351城市所有用户的总量数据做了一个综合。最后一个环节,我们找了超过一百多位公司内外部的专家,为每一个行为定了一个权重,最后做了加权平均得到的就是这个中国的“互联网+”指数。

到了 2016 年“互联网+”指数项目扩大,我们又加入了更多的互联网行为,比如说像云、城市服务、移动支付、公众号,我们还加入了合作伙伴的脱敏数据,包括京东、美团、大众点评,包括像滴滴的数据。

到了 2017 年我们更进一步,把像企业微信、社交广告的脱敏数据都加进来。

但是从第一年开始我们就面临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这个指数定在那里了?它的物理意义是什么?

从它的数据源来看、统计方法来看,大家比较容易倾向于认为它是一个互联网的渗透率或者是活跃度。但是这样的解释明显是不够的,对于一个宏观决策者来讲,这样的解释完全是不够的。

那么我们又想前进一步,我们看到了这么多行为,那我们要走向的目标是研究整个互联网对于中国经济宏观长期的影响,我们就把它跟GDP做了一个连接,做了一个简单的时间序列的分析,我们得到的结果把它定义为另一种GDP,从中间的D变成了数字产出这样一个概念。

我们从2017年发布了第一期2016年中国数字经济产出的概念,在我们把这个数据公布前一个月,我们发现信通院也做了一个类似的研究,非常巧合的是他们得到的数据中国的数字经济规模跟我们的估算非常接近。我们估算的2017年的数据中国的数字产出占到中国GDP的百分比是32.3%,信通院的数据是32.9%,中间只差0.6%,非常接近。

我们很兴奋地研究了一下信通院得到这个结果的方法论和数据源是什么?我们的发现是两个机构的数据源与方法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从生产端出发(信通院),一个是从消费端出发(腾讯研究院)。

我们看到的是用户的行为,这些行为的背后不管你是移动支付、看新闻、看视频都是一个消费的行为。而信通院计算的是持续的 ICT 领域(信息和计算机技术产业)的固定资产投资,用一种算法把它换成资产的形成,然后再计算这个资产形成对于各行各业各个地区产出的贡献率。

我们是从一个经济体系的两端出发,最后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结果。

所以,我们做了一下扩大的阅读,说这个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业界的共识?我们就发现其实业界还是没有共识,迄今为止也没有这样一个共识。对于数字经济的概念有很多,包括相关的像 IGDP、EGDP,像互联网经济、信息经济、平台分享经济,他们的定义不同,统计口径不同,他们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有很大的差异。

我们就以图上右上角的荷兰统计局计算的数字经济或者互联网经济,如果只计算互联网产业那么它占荷兰 GDP 比重大概7.7%,但如果把所有有互联网参与的交易或者是至少交易当中某一个环节是通过互联网来完成的,把这个作为一个统计口径,那它的数字就是87%,中间有10倍的差距,这就是我目前对数字经济理解,之所以说各家众说纷纭这样一个随着明显的例证。

那么数字经济到底是什么?我们看到了很多的差异,有没有共同的部分?我们就求同存异,先求同。

我觉得至少有两件事情大家是同意的,第一件事情,数字经济的产生起源于四十年前的互联网,也就是说有了互联网才有了数字经济。第二个共识,进入移动互联时代,我们看到了数字经济的长期发展趋势是越来越快的,有一个明显的增速的过程。这是退了一步先求同。

然后我们再蹲下来仔细看数字经济,或者说数字技术对经济的贡献和价值来源是什么?

这是我们一直在强调的基本面,这就是基本面。我自己的个人想法是缺乏微观机制的宏观统计都是耍流氓,这个就是我们强调的数字技术产生价值的微观机制。

从消费端开始,我们翻了一下历史的研究文献,就发现目前能找到 2003 年像麻省理工的艾瑞克·布莱恩乔佛森(Erik Brynjolfsson)发了一篇文章《数字经济中的消费者剩余?》(Consumer Surplus in the Digital Economy: Estimating the Value of Increased Product Variety at Online Booksellers),当年亚马逊刚刚完成从一个在线书店变成一个在线全品类百货的转型。

艾瑞克的核心观点是:像一个亚马逊这样的在线书店,有数百万种图书,而一个在线的大型图书超市可能就大约5万到10万本书,这样的话实际上亚马逊有一个很长的长尾,很多情况下读者在线下的书店找不到的书,在亚马逊都是可以找到的。

实际上亚马逊这样一个在线书店的模式,满足了一部分读者在线下找不到书的缺失,读者得到了自己的阅读的乐趣;写书的人和出版商得到了经济的利益,这一部分就是线上书店出现对出版业的附加值,就是数字技术带来的贡献。

这个逻辑放到15年之后,我们认为还是成立的,目前我们讲的智慧零售等等也是把这些丢失的消费者剩余捡起来,智慧交通、智慧金融、智慧医疗、智慧教育这些所有的行业在消费端来看,都有这样一个把消费者剩余扩大的作用。

但是和零售或者书店不一样的地方,刚刚吴晨先生也讲,交通、金融、教育、医疗,滴滴目前只解决了这样一个错配的问题,但是交通、金融、教育、医疗这些传统产业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供给不足的问题。

这些在生产端来看的供给都是局部市场从来都是错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有效供给不足的,这也就是我们讲的互联网进入下半场,数字经济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的关键一仗,就是在这些传统产业我们的数字技术是不是真的有效?是不是可以解决这样的有效供给不足的问题?

我觉得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也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走就是降低不良率。也是说现在其实有很多产业包括制造业是生产能力过剩的,可以产生很多的产品。但是很多的产品是卖不出去的,它会产生浪费。这部分是不是可以通过数字经济从我们的C2M等等不同的方式,把这个不良的部分降低,有效地供给提升。

第二步,就是真正地提升供给端的供给能力,比如说像教育和医疗总是处在一个优质的教育资源、优质的医疗资源不足的状态。我记得前一段时间刷爆朋友圈的一条消息,在成都一个偏远的乡村的小学,黑板中间出现了一块屏幕,中间是成都七中的老师在讲课,这实际上就是一个经典的借助数字技术提供更多的优质教育资源的一个方式。

再比如,我们腾讯的人工智能AI觅影,现在已经看了大概上亿张的人体 X 光图片了,它可以帮助影像科的医生从这种重复劳动中解救出来。这也是一种用数字经济、数字技术的方式提供优质医疗资源。

如果这样的模式可行、可持续,那么我们认为数字经济肯定是有希望的,这就是它的长期的基本面。也就是我要得到的核心观点,长期来看还是要理性、客观、平静地来看数字经济的未来,从2018年的对于整个互联网行业的大反思来看,我认为是一种吹去了情绪的泡沫,吹去了短期的经济波动的泡沫之后,对于基本面的回归。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 2015 年开始在国内和国际上都把互联网捧的很高,所以他从高处掉下来的时候有一个惯性,所以容易导致大家说“哦,原来你没有那么好,我们的期望这么高,你竟然不是这样的”——他可能在短期内跌到基本面之下,但这和之前的捧高一样也是一个不客观的评价。

受到基本面的拉扯,不管是情绪还是经济的短期波动,终究要回到基本面这样一个概念当中来,从长期来看都是这样,我把这个叫做经济增长的外有引力定律。

这张图也是经常被引用的一张图,是一位过世的经济学家他自己计算的从公元0年到当代全球实际GDP增长的曲线。

我们看到这条曲线基本上在大部分时间里,将近1500年的时间里是趴在下面,整个人类社会的经济增长是在1%以下,基本上跟人口的增速是同步的。一直到了19世纪中期开始的工业革命,我们看到了经济增速基本面的跃迁,从1%以下跃到了1%以上,就是图中紫色的部分。到了大箫条之后,尤其是二战之后,我们看到了这个实际GDP增速持续保持在2%以上,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这样一条漂亮的、非常美丽的曲线。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还会相信这个2%会继续保持下去?这就是刚刚吴晨先生提到的罗默的一个观点,我们已经有了这样非常好的人力资源,我们是不是可以保证创新的速度不慢下来。如果我们可以保证技术创新的速度不会慢下来,那我们是不是有理由相信这2%的长期增速会继续保持下去?

你从一个长期的观点来看,对于目前的讨论我认为都是有益的,会把我们整个互联网带到一个更理性、更客观、更长期、更平均的维度上来。

好,这就是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内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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