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车都用地图导航，然后一起堵在某条小路上

编者按：我们每天使用的地图导航软件，究竟是帮助我们更快地到达目的地，还是其实把我们导向了更拥挤的道路？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人们认知的差距在逐渐缩小，然而每个各地自私的念头却在被无限放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细看作者对自动路线规划软件的剖析，它们究竟为个体、为社会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交通“无政府状态”的代价有多大？

从技术上讲，在交通规划当中，无政府状态的代价指的是每个驾驶者自私地选择最快路线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和整体上社会总体能达到的最佳交通结果的对比。

在人人都利用那些规划路线的移动应用之前，司机们的自私，受到他们自己对道路网络认知的限制。 在这些条件下，模拟和现实世界的实验表明：大多数人都卡在高速公路和城市主干道上。 当然，总有一些人知道一些疯狂的乡村小路，但大多数人还是坚持交通规划师指定的首选路线作为自己的行程，从A地去往B。

然而，现在，一个新的信息层正在摧毁城市交通规划人员原本费心设计的脆弱基础设施。 配备移动地图应用程序的驾车一族，运用路线追踪的Lyft和Uber司机，以及使用软件来优化行程的卡车司机，大家都可以采用更完美，更自私的行车路线。

在一些比较乐观的情况中，运用这些线路规划软件会产生社会交通最优解。但加利福尼亚大学交通研究所的一个新研究机构表明，现实情况要比想象中复杂得多。在某些情况下，交通应用程序可能适用于个人，但却会使交通整体拥堵情况变得更加严重。自动驾驶汽车被吹捧为解决街道交通拥堵的办法，但实则有可能加重问题。

“这个问题长久以来一直被人们忽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交通研究所所长Alexandre Bayen告诉我。 “这只是让交通变得更糟的开始。”

Bayen和一个研究小组在今年早些时候，于交通研究委员会的年会上和2017年5月在伯克利举行的Cal Future会议上介绍了他们的工作。他们还发表了工作报告，审视由高水平自动航线规划带来的负面外部效应。

在Cal Future的演讲中，Bayen在商业运输模拟器Aimsun中进行了模拟。视频显示了在两种情况下高速公路的流量如何改变以响应事故：一种情况是——没有驾驶员使用自动航线规划应用程序，另一种情况是只有20％的驾驶员使用自动航线规划应用程序。当有更多使用应用程序的司机时，匝道上出现了交通堵塞，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变得越来越多。

视频截图

“情况会变得更糟，因为成百上千像你一样使用此类应用程序的人，想要尽快到达目的地，所以选择走小路，然而这些小街道从来不是为了处理这种交通流量而设计的，”Bayen说， “所以，现在，除了拥堵高速公路之外，连小街小巷和十字路口都变得拥挤不堪了。”

很明显，使用这些应用程序导致本地道路交通变得更糟，但Bayen表示，没有人能做到多角度分析来确定这些自动航线规划程序对于整个交通而言，是好还是坏，即使它们确实是一些本地交通问题的来源。

Bayen表示，这些应用程序的使用率还在不断增长。 过去10年来，交通路线规划应用已成为大家驾驶时的标配。 根据2015年的皮尤调查，90％拥有智能手机的美国人至少在某些时候，使用地图进行路线指导。 随着智能手机普及率达到70％以上，越来越多的人们能够在手机上访问实时交通数据，驾车一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了解路线和路况。

在许多当地社区，居民抱怨车流量的增加。 Bayen的团队一直在收集来自加利福尼亚各地居民的投诉，并在短时间内找到了几十个例子，如下图所示。

媒体报道中小街道交通拥堵问题突出的具体位置（Bayen）

Bayen的团队表明他们的担忧在现实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下图摘自2016年的一份演讲，图中显示通过地图应用程序规划线路的驾驶员在“低容量道路”（也就是小街道）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使用智能手机地图应用程序，人们花更多时间在小街道上。（Bayen）

但来自伯克利的研究表明，可能会有更深入，更广泛的交通问题存在。 当少数人使用路线规划地图的时候，交通可能会变得更好，但是当使用人数众多的时候，这些应用程序反倒会使驾驶条件变得更糟糕。 这是加勒特·哈丁提出的“公地悲剧”的2018年版本，我们自己是牛，那些地图软件是牧民，道路是公有的牧场，结果是一样的。 在交通工程方面，可能是那些道路规划应用增加了无政府状态的价格。

尽管还没有确切地证明这一点，尽管这些应用程序可能会给当地的小街小巷带来压力，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它们对高速公路或整个交通系统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Bayen说， “因此，我们在讨论结果的时候需要非常谨慎。”

 1991年，Hani Mahmassani 提出一个质疑，他认为“信息会自动改善交通状况可能是一个错误的概念”。他并不孤单，同年，其他研究人员指出，“信息会导致司机改变他们的出发时间，从而加剧拥堵。”Bayen和他的团队，正在Hani Mahmassani 等先驱者的基础上研究实时信息在塑造交通状况中的作用。

早期的大部分工作表明，如果获得交通信息的司机在总司机中占比很低，那么对于信息灵通的司机来说好处多多。因此，在Waze和谷歌地图以及UPS快递使用自动规划路线的早期阶段，许多人确实从这些应用中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对于交通整体而言，道路的畅通性可能也更好。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通过这些应用程序获得交通讯息，一系列研究表明，使用路线规划应用的司机和不使用此类应用的司机之间的差距可能并不大，使用此类应用司机原本的优势有可能慢慢消失。

Google地图致力于准确地模拟和反映不断变化的现实世界。 我们的算法在创建路线时考虑了许多不同的因素，包括汇总的历史数据以及一些匿名的历史数据，Google的发言人告诉我， 我们一直致力于改进算法，以便在谷歌地图上为用户提供最佳行驶方向。

Lyft和Uber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苹果公司则没有回应我的请求。

事实上，Bayen确实有一个能改进这些应用程序的提议，但那些公司可能不喜欢。 他认为这些自动航线规划程序应该有意识地将司机分散到不同的路线上，但这需要不同地图应用程序之间的协同合作。 鉴于硅谷激烈的公司竞争，实现这点将十分艰难，但这可能有助于降低无政府状态的代价。

原文链接：https://www.theatlantic.com/technology/archive/2018/03/mapping-apps-and-the-price-of-anarchy/555551/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