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和气候变化：2018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主要思想

编者按：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William Nordhaus和Paul Romer，主要用于表彰他们在气候变化和经济增长方面作出的杰出贡献。尽管有些人会对两者之间的无关联性感到费解，但其实两位获奖者的共同之处更多在于关注了传统的经济增长之外的重大问题：经济增长的可选择性及可持续性。本文作者SERGEY V. POPOV，原文标题How the economics of ideas and climate earned pair a Nobel Prize。

Paul Romer（左）和William Nordhaus（右）

图片版权来源：Spencer Platt; Eduardo Munoz Alvarez/Getty Images

William Nordhaus和Paul Romer被授予2018年瑞典银行（Sveriges Riksbank）经济科学奖（俗称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都是宏观经济学家，研究的都是长期动态问题——诸如经济增长的源泉何在、可持续增长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应对气候变化等重大问题。

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那时Romer还只是研究生， Nordhaus还是助理教授，主流经济学主要致力于分析所谓的一般均衡分析：如果消费者实现了自身效用最大化，生产者实现了自身利润最大化，会发生什么。而Romer和Nordhaus都为思考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生什么这一问题给出了关键的答案。也就是说，我们当前的个人决定如何影响未来整个社会的结果。他们都在当时新兴的经济增长领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并在后来完全改变了这一领域的发展。

经济增长的概念是由Robert Solow提出的，他建立了一个将储蓄与经济中可用资本数量联系起来的模型。在这个模型中，一个经济体可以通过资本的深化和广化获得稳定的增长率，以确保整个经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由于在这一领域做出的开创性贡献，他于1987年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但是，经济学家们未能解决技术进步的根本原因——因为在模型中只是假设了技术进步会发生——他们认为自工业革命以来技术水平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一事实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为什么一些国家比其他国家增长的更快，人们几乎没有兴趣：毕竟，他们觉得，世界上每个人使用的技术都是差不多的。

Romer的贡献

有人说，Romer的灵感来自于一幅图表，该图显示了自工业革命以来世界经济是如何飞速增长的，他决定要弄清真相。

在弄清真相的过程中，Romer得出了新结论，彻底改变了过去人们对于经济增长的认识。他的博士论文中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经济主体，例如个人或企业，可以采取积极措施去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而不是简单地等着技术进步的发生——就好像它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Romer认为，知识具有非排他性的特征，同样的知识，我接触了之后，并不会对你继续接触它造成任何障碍。这不同于资本、劳动力和其他传统的生产要素。如果我们都能获取更多的知识，就都能从这些知识中获益。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在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那些致力于发展新知识的劳动力所占的比例。显然，在短期内，更多的劳动力学习知识和创造新知识意味着有更少的劳动力生产商品。但从长远来看，经济增长率会越来越高，因为知识的积累会大幅提高生产力水平。其他经济学家也遵循这一思路（例如Robert Barro、Daron Acemoglu、Philippe Aghion等人——这些人同时也是这几年来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热门候选人），而涵盖这些话题的期刊《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如今是经济学领域最负盛名、被引用文章次数最多的期刊之一。

将气候变化纳入考察范围

许多20年前学过经济学的人都知道William Nordhaus其人。他与Paul Samuelson合著的《经济学》作为经典，被翻译成17种语言，用作本科生的教材。我自己在上世纪90年代也用过该书的俄语版本。与此同时，Nordhaus对经济增长这一问题有着相对不同的看法。

20世纪80年代的增长理论是非常机械的，由于主要目的是就是为了获得一定的增长率，故而忽略了许多其他经济产品——例如自然资源和清洁的空气，而这些资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可再生的。Nordhaus指出，人们片面地以为只有利润和GDP才是国民核算的一部分，却忽略了气候变化及其对每个人福祉的影响。在他的指导下，动态综合和区域综合气候模型（即DICE和RICE）被开发出来，用于在分析全球变化（如《京都议定书》）时对气候和环境问题进行考量。

Nordhaus所做的成果不仅被应用在学术中，也在生活中大展拳脚——美国环保当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就用它来分析二氧化碳排放造成的社会成本。其他经济学家，如Martin Weitzman或Partha Dasgupta，也在这一领域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们也有资格分享这一奖项的荣誉。

从根本上说，Romer和Nordhaus都以同样的方式对经济学专业做出了贡献。他们认识到，经济增长不应该仅仅是通过向工厂投入更多的要素然后从工厂获得更多的产出来驱动。他们认识到，人们可以通过自己的选择来影响增长——无论是通过思想和知识的交流来影响增长的速度（Romer），还是增长的方式及其可持续性（Nordhaus）。最重要的是，他们促使许多其他经济学家关注这些问题。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