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货币 | 达沃斯论坛上，高盛董事长回应了建立比特币交易柜台的传闻
编者按：高盛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Lloyd Blankfein于1月24日在达沃斯接受了CNBC的采访，就与中国贸易、税改做出评价，回应了建立比特币交易柜台的传闻。本文翻译自CNBC的文章CNBC TRANSCRIPT: GOLDMAN SACHS CHAIRMAN & CEO LLOYD BLANKFEIN SPEAKS WITH SQUAWK BOX FROM DAVOS TODAY。
1月24日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现场，CNBC对高盛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Lloyd Blankfein进行了现场采访，视频版本请点击链接1和链接2。
以下是本次采访的非正式文稿。
Joe Kernen：好了，我们又迎来了一位正在达沃斯参加世界经济论坛的嘉宾，他就是高盛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Lloyd Blankfein，你好Lloyd，欢迎你来。
Lloyd Blankfein：谢谢，大家好！
谈谈市场波动
Kernen：过去一年可以说是诸事纷纭啊，市场涨涨跌跌，但其实波动性还不算大，但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这类波动性，高盛的交易也受到了某些影响。这究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还是其他的什么？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交易呢？
Blankfein：那我们就随大流呗，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的。
Kernen：所以即使现在债市交易波澜不惊也这样？
Blankfein：确实是波澜不惊来着，你想想看，现在风险水平也不高，风险溢价也不高。你看，要是市场就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那还对冲个什么劲儿？花这笔钱实在没必要嘛。话又说回来了，市场老这么不温不火，风险溢价怎么高？套期保值的成本很低，你就为下一个大动作攒劲蓄力，到那个时候大家就都希望自己买过保险了。
比较有趣的一点就是，像在美国东海岸一连串的飓风一样，夏天的时候飓风来之前和来之后的风险是一样的，因为人们在飓风过后会支付更高的风险溢价。
Andrew Ross Sorkin：这说明市场在哪里呢？
Kernen：哈哈，“矿井里的金丝雀”（旧时矿工下井时带上金丝雀，如果存在有毒气体，会首先令金丝雀死亡）。像David Tepper这样的人也会在税改法案通过后说一批公司得重新估值了。
Blankfein：现在我们处于最佳状态，我就喜欢这样，我跟你说，交易这一块确实比较疲软，但是所有其他与全球增长相关的业务都做得非常非常好，金融这一块——你知道，并购啊，融资啊，资产管理啊，这些业绩都不错。交易确实有点疲软，但是吧市场就那么不温不火，波澜不惊，不过我觉得这种情况不会保持太长时间。
Quick：比起你们同行来，市场交易确实有点疲软。
Blankfein：我们心里有数，对这些都有数，而且正在按照既定目标推进。两件事，我要说的是两件事，一件事关战略问题，那就是长期来看商品交易这个领域我们要不要进入？固定收益领域确实不错，所以我们的回答是肯定的，入，要入。
另一个问题就是决策执行和市场环境之间的偏差，这个就跟我们在交易中所面临的周期性原因有关了。不过我们不是每年都这么干，这只是战术层面的问题。
Kernen：作为一名风险投资人，从经济情况看，你觉得现在全球范围内有没有哪家股市的风险水平上升了，已经出现比如说非理性繁荣？
Blankfein：你要说长期以来情况会怎么样，那我不会说很好。但是如果说利率是正常利率的话，那资产价格包括股票的情况我感觉还是要好一点的。你也知道，基本上就是按利率折现收益的。利率实在是太低了。
如果全球经济增长超过4%，而世界各地的利率接近于零或相当低，那么市场上有投资增加和泡沫大量衍生也就不足为奇了。也许泡沫和投资还应该有更多。当利率逐步上升到正常利率并越来越靠近增长率和收益率时，将会发生什么呢？
Quick：正常利率？正常利率是多少？五个百分点？还是六个百分点？
Kernen：那这就是Ray Dalio的事儿了。
Sorkin：是，这是有点像Dalio的事儿，但是你也得花点时间去弄明白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其实这的确不是问题，这是挑战。
Blankfein：如你所见，我干这个已经干了35年了，而高盛已经干了149年了。但是你一定得记清楚了，在此之前我们不会打电话告诉你。我感觉我们现在处于最佳状态，也觉得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也不太清楚问题到时候会从哪儿爆出来。你看我们一直在说利率已经这么低这么久了，这么多企业，这么多资产的价格，你往回看十年，商业，交易，投资，都是利率在低位徘徊的时候确定的。
然后你会很吃惊地发现全世界房地产价格都跟美国挂钩，如果房地产可以那么定价的话。但人们的收入却越来越低。人们投资房地产，然后用房产抵押贷款，把钱再投到其他地方去，但是房地产的危机是显而易见的。
Sorkin：何以见得呢？房地产危机现在开始了吗？
Blankfein：我想这个问题我们得好好想想。我用了这个词——正常化。人们可能会问，什么正常化？我想是利率的正常化。要我说，考虑到世界上最重要的商品之一——即货币，它的价格如此之低，这是不正常的，这不可能使得货币这种资源在市场中得到合理而有效的配置，有时候甚至是零利率，所以我觉得这当然是不正常的情况。
而且我同时觉得利率长期在低位徘徊是不可能的，但是利率在回归其正常水平之前，也必然会经历一个调整的过程。但是在未来一年我们预计的利率上涨我倒不会觉得能产生多大的冲击，因为我觉得美国经济的韧性足以消化这些冲击。
但是如果你问我关注或者说非常重视什么事的话，我觉得是利率回归到正常水平之前我们要经历的这一段调整期，直到那会儿你才能说这才是合理的资产价格水平。
Blankfein评价特朗普与其对中国政策、税改计划
Sorkin：你怎么评价特朗普政府？特朗普本周五也会来到达沃斯，我看你有时候在推特上也会给他一些建议。我们也推出了这份税改计划。
Blankfein：你看，我有很多喜欢的东西，也有很多不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东西比不喜欢的多，不喜欢的东西是真的不喜欢，不过讽刺的是，我不喜欢的东西并不是实质性的，但有些是社会层面的。
我还是想坦诚一些的，我对他对促进经济发展所做的种种努力持正面评价，我认为他已经对自己原有的行为方式做出了改变并试图与整个体制和解——“我不是想和整个体制为敌，说实话我很尊重这个体制。”
Kernen：我感觉这个问题你非常完美地诠释了富兰克林说服法——有好也有坏，但是好的比坏的多。那么这么说吧，你现在对大选的结果满意吗？或者说你现在觉得还是另一位候选人获胜比较好？
Blankfein：我得说，这个问题很复杂。
Kernen：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吧。
Blankfein：你知道，怎么说呢，你知道我是个搞投资的，面对世界的种种变动，我觉得我比较擅长的一点就是适应这种变动。
Kernen：但是你喜欢这份税改计划，毕竟本来是不该有这次税改计划的。
Blankfein：是的，我以为市场会走弱，然后得在监管这一块投更多的精力的。
Kernen：没错。
Blankfein：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监管有点太多了。
Kernen：是的，所以这是皆大欢喜喽，你对结局可还满意？
Blankfein：我得说，我觉得“动物精神”的支配力还是不容忽视的。或者说国家应该稍微减少一下“极化”。但是对这一点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你知道，这种情况不是单独哪个党派的责任。但是我得说，两党内部的极端派别都得为造成了这种局面负责。
我更乐意见到温和派站出来，双方达成妥协。我想说的是，不仅仅是比如税收改革层面这样的宏观政策类的问题，还包括比如加速推进基础设施这类情况。
Kernen：你觉得3%的增长怎么样？现实吗？你跟Dimon都觉得3%没问题，我愿意称之为“没问题”。
Blankfein：我觉得没问题。
Kernen：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Blankfein：我是真的觉得没问题。
Sorkin：那到4个百分点怎么样。
Blankfein：你要到4个百分点，得先到3个百分点。
Kernen：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听说很多经济学家都不相信。
Blankfein：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好吧。
Kernen：我知道谁在意这个。
Blankfein：另一件事，你知道，我作为贸易代表团的一员访问了中国。除了在宏观经济和政策之外，我觉得总统在关于与中国打交道的事务上，比如贸易之类的态度，还是非常强硬的。
Quick：虽然说长久以来在贸易方面确实存在着种种问题，你知道，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围在桌子边上每个人都觉得中美之间可能会有一场潜在的贸易战即将被打响，但是这一年下来，其实并没有发生。
Blankfein：对，还没有发生，不过事到结尾你才能做最后的总结，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
Quick：没错的。
Blankfein：它确实没有发生，但是你知道我还是对此比较焦虑，但是这个是贸易的定心丸一样，你明白吧。我们都知道比较优势理论，大家都去做自己擅长的事儿，然后把劳动产品进行交换。这就是世界上财富的创造方式，包括实现财富最大化的方式。当然这其中也牵扯着财富分配的问题。财富在国与国之间包括一国内部之间如何流动和分配。
而事实在于即使是美国也不一定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即使这样实现了世界财富的最大化，其实美国也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你看，这会导致一部分产业的空心化，然后传递到政治领域可能就会导致政治层面的不稳定。还有就是一部分工作岗位或机会消失，注意是消失不是被取代，这导致和加剧了贫富分化，然后传导到政治领域也造成了政治层面的不稳定。然后你想，政治领域混乱的加剧自然对经济、商业层面的发展没什么好处。
Quick：非常对。
Blankfein：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相对来说思维比较多元化，我听到的是一方面，我看到的又是另一方面。
Sorkin: 那当税改这一揽子方案通过之后，我们看到很多公司，比如说今天早上星巴克宣布给它们的员工加薪，包括Jamie Dimon，他也这么做，宣布和决定如此之快，你有没有觉得惊讶？
Blankfein：我还是挺震惊的。到目前为止，我们从这次税改中得到的唯一影响就是进行了44亿美元的减记，会计减记。
Kernen：听起来是这是非现金的？
Blankfein：恩。
Kernen：但是还是超出了去年的预期，对吧？
Quick：有形资产预期。
Blankfein：对，这一块收益良多。
Kernen：算上交易的话，能有多少？
Blankfein：不不不，我们其他的业务都不错，足以弥补这项下跌带来的影响。我们的底线就是不介意被人质疑是不是好的交易公司。哪怕现在的交易环境如此恶劣，我们也只是在基本营收方面下降了20%，不过嘛，我们的其他业务表现非常不错，业绩抢眼。所以整体来看，绩效其实是比原来高了的。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们的情况。
所以你是对的，我其实想法挺矛盾的，就是我到底是不是希望市场这么发展，然后——
Kernen：对的，对的，的确是这样。
Blankfein：就是我到底是不是希望市场那样发展，然后催生更多的交易。但其实你知道吗，不管我想不想，最终这事儿都会发生，我说了不算。
回应比特币交易柜台传闻
Sorkin：我听说你们正在开设比特币交易柜台。
Blankfein：我们？？
Sorkin：反正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你就说是不是吧？
Blankfein：好吧，我也听到这样的传闻了，但是我得说这不是真的。
Sorkin：那你个人或者说你们家里有谁买了比特币或者投资比特币吗？
Blankfein：我们是在说我们正在，正在开设交易柜台——但是我们确实正在为一些期货方面的客户用比特币交割期货，但是我们只是负责交割。毕竟高盛在经纪人行当也算是载誉颇丰了，如果客户有需要的话，那我们当然是义不容辞，你知道的，业务使然。我们处理比特币业务的原则是，你看，这个比特币的市场还在构建和完善，它，所以，我们目前的话其实没有——
Sorkin：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仅你本人，包括你的家人，都没有任何的比特币资产？
Blankfein：那我不能说我的——额，你知道，我那些在千禧年之后出生的孩子们——
Sorkin：你的孩子们，我是说你的孩子们。
Blankfein：但是大人们不是。
Kernen：天呐，哦，你上一次给Levin解释什么是做市商和贸易原则那一类东西时，我只是灵光一闪。现在你还得再解释一遍了。
Blankfein：不好意思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可别揭我的伤疤啊我跟你说。
如何与中国市场打交道
Kernen：对对对，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说这个了，回到正题。你认为我们能达到让中国生气的地步吗?或者你认为他们是否了解事情的发展方式？
Quick：你是说贸易方面的？
Kernen：恩，我们会不会把他们惹毛？
Blankfein：现在我们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还不知道在谈判中什么策略有效。
Kernen：对。
Blankfein：如果你想谈妥就得放低姿态，弄清楚未来怎么走。我认为中国虽然是新兴市场，但其市场的许多特点已然出现。
Kernen：对。
Blankfein：现在我们必须在一个更公平的环境里竞争，我想他们会意识到这一点。在某些情况下，他们要求补贴。不是真的补贴钱而是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主导了市场。我们必须参与必须改进，有时候还得调整策略。
Kernen：没错，感谢你拨冗，谢谢。
Blankfein：谢谢，谢谢大家。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
